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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不见马匹的影子,钱氏的眼泪这才夺眶而出,说舍得是假,可总不能把孩子一辈子困在身边。
谢玉衡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接住被风吹落的树叶。
人生不过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山巅的风景,与诸君共赏,方为美景。
谢明礼本还担心母亲,会失落难过好一段时间。
哪知下晌就风风火火的去资助养济堂了,说是要给谢家的孩子积善。回来时还带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
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姑娘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低头不安的搅动着手指。
她被伯母调教好些日子了,丫鬟懂的她基本也晓得了,比如说不能乱看乱说。。。
谢玉衡手中一纸轻飘飘卖身契,姜稚鱼,四岁。
不过六两银子,驴子都要九两一头呢。无奈叹息一声,吩咐府上新买的婆子,带小姑娘下去洗漱。
烛光在少年脸上摇曳,许律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开口询问道:
“买这么个小丫头作甚,你家又没姑娘,需要培养贴身心腹丫头。”
谢玉衡手指轻叩桌面,笑道:“就不能因为是我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
许律淡定的表情龟裂开来,想起之前那讹人的妇人,反被他讹了十两银子。
掩唇假咳两声,道:“唉,想我年纪轻轻,竟老眼昏花了,该如何是好。”
意思就是: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
谢明礼在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头也不抬的道:“挖以永治。”
“不是吧,谢大哥咱们还有没有同窗之情了。”许律心痛拍桌,震起茶盏内的水圈圈涟漪。
谢明礼笔下一顿,凝思片刻,认真道:“我与你确实算不上同窗,你入谢氏学院时,我已不在内就读。”
许律默,谢明诚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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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明诚这边,第一天入军营,看什么都新鲜。
他原本以为是军营里该是一顶顶帐篷,哪知竟是成排的房屋。
赵无眠笑着解释道:“帐篷是行军时才用到的,南方潮湿多虫,住久了再强悍的将士也顶不住。”
推开原色的木门,室内的布置随着油灯的光亮,缓缓呈现于谢明诚眼前。
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没了。
“军中条件简陋了些,你若缺什么,待休沐时可以去城里采买。”赵无眠尴尬挠头,白天光顾着看戏。。。忘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