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感应身体情况,陡然发现,自己浑身轻松,精力充溢,一举一动身上有无穷力量浮现,源源不绝如流水。
就连心情,前几年因为处处受挫而低落徘徊,即使修行也不过当个慰藉而已,如今却仿佛已经看淡万事,再回首,那些挫折、迷茫、痛苦俱为过眼云烟。
昨天的那顿酒让他重获新生。
李檀打了个激灵,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这衙门中的小吏,回头看向桌上,残羹冷炙中一个小小瓷瓶,一卷破破烂烂的图录和一枚玉简。
拿起那瓷瓶,凑到面前一闻,顿时一股酒气冲起,被他吸入,就感觉头脑一清,元气化生,四肢百骸充满力量。
这灵酒闻一闻竟就能清心醒神,灵气内蕴,彷如春风拂面,也不知道是多珍贵的灵酒,自己昨天晚上那样牛饮,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法力探入,这小小瓷瓶竟是个简单的法器,里面还剩下三两酒。
一想到昨天晚上喝的那些,他就忍不住想扇自己两耳光。
再看向那玉简,贴在额头读取,竟然是灵酒门的几十道酒方,后面还加上了几道诸如九酿春酒等酒方,最后还有一道未完成的元神级酒方,其中的材料他看了看就头晕,什么神龙精血、玄龟精血、极品玉髓等等。
放下了这玉简,他又拿起了那图录,很快就发现背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拿起一看,竟是这《黄庭内景图录》残缺的一部分,可以修行到金丹期。
一瓶灵酒、一份灵酒门传承、一副补全的功法,这三样东西,哪一种在外界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自己真的认识这楚不识吗?
绞尽脑汁,将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一一过了一遍还是毫无所得,在他又一次打开酒瓶闻那酒气时才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桩故事。
二十年前,妖人作乱,州府大乱,嘉兴府周围百姓受人驱使围攻州府,夜审知府、主簿等官员及邪修、乡绅、地痞流氓,有罪者当场处死,为首的便是嘉兴府知府路云飞。
那晚,处死的各路牛鬼蛇神上万之多,从知府到地痞,从邪修到乡绅,只要有取死之道的,没有一个放过。
那晚之后,整个嘉兴府为之一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就连那些阴狠贪婪的乡绅们也做起了好人,耕读传家,不置产业。
也就是那次之后,锦衣卫在嘉兴府搜山检海,最后竟然搜出了百多年前的瓶山遗址,找到了那邪修的女儿弟子。
后来,他在嘉兴府虽然没有看到,却也感受到了几百里外太湖地区的大战。
他的思绪不断拉远,想起了与耶律元、周瑄、王道、吴成一起参加的酒宴,想起了杨柳坊的那诡异的传说,然后,终于想起了朝晖楼那一面之缘的酒席,想起了酒席上侃侃而谈的那个少年,想起了楚不识这个名字。
“不识庐山真面目,楚不识啊!哈哈,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李檀多谢道友点化之恩。”李檀对着东方,恭恭敬敬下拜,再拜,三拜。
当天,他便辞了这差事,收拾两件行装,去了太湖,做了个散修。
而周元此时却站在白鹤沙洲上,看着波光粼粼的太湖,思绪万千。
他在太湖度过的两年是他这两辈子以来最悠闲的岁月,吞吐烟霞、沽酒采莲、夜游坊市,可惜,为了逃命,最后这片散修圣地却被彻底摧毁。
即使二十年过去,雁荡派重返太湖,但是那一战却让灵脉元气大伤,更让散修离心离德,如今,这里不及当年十一。
就在这时,那沙洲之下忽然传来动静,一条金色鲤鱼跃出水面,尾巴拍打着水面,显然极为高兴。
“咦,你这家伙竟然筑基了,而且修为竟然不错,有点鱼龙血脉?”这家伙原先是银白色,如今竟然化为了金黄色,显然血脉在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