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婵失笑。
他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她才不管呢。
“所以那时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她抗议,“就朝我开刀不心疼了?你对别人也没这么狠吧?”
苏敏官笑道:“八百两收购安庆义兴茶栈,你以为我是凭兄弟义气?”
林玉婵:“……”
合着她还是被手下留情了。
不过她也是自作自受,回想当初争义兴股份的时候,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捏着他现金流枯竭的死穴,跟他死死拉锯,把个新掌舵的义兴大老板弄得狼狈不堪,估计吃了她的心都有。
一想到这丰功伟绩,林玉婵登时心态平稳。估算一下如今她义兴股份的价值,甚至还忍不住微笑。
她轻轻关上头等舱的门。
舱内没点灯,顿时一片漆黑。
苏敏官微微抽口气。
她迈过地板上一道棱,张手将他抱住,脸蛋在他结实的胸口蹭两蹭。
好久没抱抱,真有点想。
“给我一天时间,对赌协议条款不要变。”林玉婵轻快地说,“我去寻别的门路,万一有冤大头人傻钱多……找不到,再来跟你签字。再会……对了,辛苦你帮忙张罗旧博雅清算的事。还没谢过。”
她放开他,转身去开门。
蓦然肩膀被扳住。紧接着往回一拉,后背落在他拥紧的怀里。
“林姑娘,”苏敏官的声音瞬间炽热,好似忍无可忍,“说好了公私分明,你凭什么坏规矩?”
天气热,两人衣衫都薄。她感到全身被裹紧,气都喘不匀,推了推他的手,推不动。
她委委屈屈地小声说,“我没有啊,我很分明的,我已经跟你说再会了才……”
“说得不够干脆。”他胡搅蛮缠,“我还没反应过来。”
屋内霎时全黑,两人都是盲的。摸索中确认着对方的位置。
林玉婵手离门把三寸远,不敢妄动,感觉他用鼻尖拱自己的鬓发,悄悄的嗅。
“我……”
“你好忙,忙得都不来看我。”苏敏官压抑着呼吸,轻轻磨着牙,在她耳边数落,“昨天见到我,今天见到我,上来就是‘老板融个资’,寒暄都省了,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
林玉婵:“可……”
可她不知道呀!
他面上一点不显,言谈举止全是职业风范,比她还冷淡还客气。林玉婵还真以为是他状态切换自如……
其实就是藏得好罢了!
她费力地在他怀里转半圈,笑道:“那今天不谈公事了。你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