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的主人却并非这样的原因而居于此地,因为身处其中的人,不能真正的将世间的事情置之度外,相反还和世间最低层的无数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其请命,为其伸冤,甚至为其复仇。
这里是清贫者的总舵所在地,也是黄四娘的家——秦川海棠溪。
这是秦川最神秘的住所,没有多少外人知晓,就算知晓也不得而入。因为这里有最复杂的地形,有精心布置的机关防御和外围层层设防。天然的地形是黄四娘最初选择这里的原因,因为多次受到的围剿,也因为黄四娘过人的才智,后来就有了机关和防御。
清贫者自从成立以来,一直都站在天佑国达官显贵的对立面,虽然替天行道,却哪知天有日月轮回,越是拥有权势并得到巨大利益的贵族们就越是贪婪。
在某些势力的操纵下,清贫者所维护的天也有暗色,他们也渐渐被某些权贵报复,变成了绿林草寇的代名词,朝廷眼中的土匪,也自然成为被清剿的对象。数年以来,汜水关组织了三次围剿,均因为秦川的迷雾般的地形和重重防御所阻,清贫者也因一直同豪强宗室对抗而闻名于世。
与以往溪水潺潺、花自飘零的景象不同,此时的秦川已大雪封山,小溪已经变成了冰面,满林的海棠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和压迫枝头的积雪,入林深处,草庐、炊烟、农家依稀可见。没有鸟鸣,没有流水清响,这里却没有往日的宁静。
聂长风和数位清贫者各堂的堂主坐在草庐内的一张大木桌旁,桌子是老旧的普通木板做成,和草庐内其他陈设一样简朴至极。屋内靠墙放着锄头、笆篓、镰刀甚至还有渔网,一看便是典型的农家,只是这里的农家分外干净,除了跋山涉水的众人进屋时弄出的一些脚印外,其余地方没有一丝尘垢,一看便知主人家的恬静淡括。
窗明雪白,屋内分外敞亮,桌上一副牛皮地图,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聂长风坐在总舵主位置的旁边,位置显眼。而总舵主的椅子尚空,那处没有雕龙转风,只有一把简简单单的榆木椅。
“现下国家在和西凉国开战,战事吃紧,敌方三十万兵陈玉塔草原,天佑国西路军仅仅十五万,双方对峙,兵力悬殊,严素卿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知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身为清贫者组织的三大参与决策的核心人物,清贫者第三长老,聂长风主要负责现今汜水关战事,今日进海棠溪便是众议此事,他首先站起身来,对着众位堂主说道:“我方现在在西北一地活动的兄弟总数有差不多三万余人,皆是进山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好把式,其中不少人甚至有修行基础,如今国家受外敌入侵,当可一展身手。”
自从草原被光头侍卫震昏与聂云失散后,聂长风四处寻找儿子未果,便强忍悲恸,与秦川的清贫者会和,在海棠溪见到了黄四娘和妻子商易涵,从此洗却前尘,正式成为了一名清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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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草舍众议
作为曾和西凉国交手数次,身经百战且又深蕴汜水关情况的中年将领,聂长风对整个西北地区的风云变幻了如指掌,这为清贫者组织在西北的活动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近一年以来,随着两国交战的旷日持久,秦川队伍里新增了不少出身低贱的有生力量,清贫者除了接济穷苦人外,一直不停的训练民间对西凉国的反抗力量,尤其是聂长风率领队伍数次击溃来犯之敌,对深入境内的西凉骑兵和马贼起到了巨大的牵制作用。
天佑国边民无不受其恩惠,故力量日趋壮大。聂长风也被黄四娘提拔为清贫者三大参事长老之一。
“聂大哥您和西路军大元帅严素卿有血海深仇,为何还抵命相助?”负责接济贫苦人的尽善堂堂主闵熙凤是为精明干练的女子,她看着聂长风说道。
“我怎能帮那贼人,只是在家事和国事面前,理应顾全大局,如今战火延绵无期,最是受苦受难的是那些饱受战火荼毒的百姓,咱们清贫者帮的不是他严素卿,而是帮的黎明百姓。早晚等驱逐了敌寇,我定当手刃此贼!”聂长风凝眉说道。此时的他比一年前明显消瘦了许多,却因风霜雪雨而更显干练,高大魁伟的身板如同山岳。
清贫者分为清风十二堂:除恶堂,尽善堂,忠勇堂,政事堂,青年堂,扬道堂,龙水堂,秘行堂,谍物堂,飞雀堂,铁械堂,后务堂。
每堂各司其职,在清贫者队伍中各有细致的分工。
除恶堂、忠勇堂、青年堂,三堂负责军事;
尽善堂负责施善事;
政事堂负责政务;
扬道堂负责对外宣讲传道;
龙水堂负责水务船舶车马流通运输等;
秘行堂负责清楚内奸,惩恶扬善;
谍物堂负责谍报任务;
飞雀堂负责消息传讯;
铁械堂负责兵器打造修缮;
后务堂负责后勤保障服务等事务。
今日来此议事的除了远在外地的堂主没有来以外,在西北境内的各堂堂主或副堂主均前来议事。清贫者历来倡导节俭,他们大都出身贫苦,即便有些富家子弟,也是经受过考验,抱着对贫苦人的巨大同情而加入的。战事吃紧,大家都等着商量出一个统一的对策。
“前两天在前线的青年堂斥候弟兄们传回消息,有一股两三千人的西凉马队从靠秦川一侧迂回,昼伏夜出,往汜水关方向行进,不知意欲何为?”青年堂堂主兼青年军统领傅东亭说道,看向聂长风。
聂长风沉思了一会儿道:“从玉塔草原和秦川之间的狭长空隙穿过,经数个村庄,抵达汜水关要近四百里,在如此风雪严寒中孤军深入敌后,这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更何况,汜水关还有近五万兵将防守,区区两三千轻骑兵,肯定不是去攻城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西凉国大汗可非泛泛之辈,期间必有阴谋!”正当众人纷纷议论时,一道威严又不失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黄四娘推开木门走了进来。原来她从巅岭勘察敌情后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主持召开海棠溪会议。
众人纷纷起立行礼,聂长风给正上方位置的空杯倒了一碗热茶。黄四娘一一还礼后落座总舵主之位。
“如今天寒,交通运输极为艰难,后勤保障更是吃紧,难道这股敌军是为了劫持粮草?”有堂主不解的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敲打敲打它一下?”
黄四娘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呼出了一口热气,这才缓缓道:“两三千人想深入敌后干点大事情并不容易,这肯定也非詹如雪的目的。目前敌情不明,意图未暴露的情况下,不可打草惊蛇。敌不动我不动,看戏看完,严加侦查,一有动静,咱们就根据具体的情况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