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息波动似乎不够猛烈,却纯净无比,聂云仿佛置身于一个容器中,他再次悬浮在空中,不再思考,渐渐入眠。
……
小松山上一如既往的宁静,晨光依然悄无声息的挥洒在灵隐寺的院墙上,院墙上古老斑驳的痕迹在微风中展示着岁月的流逝。
寺里的钟声敲破山林的寂静,松林中飞鸟惊起只是一瞬,很快复归平静,山林清幽,山路漫漫,自然中的一切都在按照原本的节奏在时间里流淌,但三个人的世界因为多了一个昏睡不起的少年而有所改变。
常乐、常亮两师兄弟每天除了诵经、扫院、健体以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伺候这个师傅捡回来的师弟。
师弟贪睡,且没有名字,偶尔睁开眼看看四周,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又继续昏睡。好在两个小和尚嘴虽贫,但照顾这傻师弟却一刻没有落下,少年脸色比刚回来时红润了许多。
古岚大师依旧每日出门化缘采药,夕阳下山时,总能带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入夜便能成药,每日三剂的命俩徒儿给少年灌进嘴里。
日子稀松平常过去,转眼便有一月,这日晌午,用完粗茶淡饭,古岚大师懒散的坐在竹摇椅上,捋着胡子闲翻着旧书,眼乏之际,看着沉睡的少年微微叹息道:“已回寺这许久日子,服了你师傅我这花了许多心思熬的药,除了让你身子骨更结实、血脉更充盈外,不见你神志有一丝好转,这失魂落魄的病症可真是磨人!百漏之身加失魂落魄,你师傅我走南闯北一百余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而不是称之为废物,这是古岚大师对少年的评价,这说明他看少年的角度和态度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对世界有自己的看法,大多数人会形成一致的意见,并形成思维惯性,只有少数人能依据自己过往的经历和修行的感悟,从不同的角度或更深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然后做出不同的选择。
之所以称之为奇怪的人,说明虽然他看少年更加深刻,但仍然难以穿透本质。尽管离真相更近,但终究不是真相,所以离真理只差一步,仍然可能是谬误。
古岚大师虽然这些时日用尽了醒脑提神催醒的珍稀药材,仍然无法让少年病症有丝毫的好转。
想起平日里两个徒儿精心的照顾,古岚大师不免有些愧疚。照顾两个字对于一个瘫痪昏睡的人,可真是不简单的词汇。
每天的吃喝拉撒,洗脸漱口,按摩筋骨肌肉,翻身拍背防止褥疮,可都是耐人磨人的活,如果少年常年如此昏睡,对照顾他的人来说,可是身心的煎熬。看着常亮常乐两个徒弟忙前忙后,古岚大师不免又老怀大慰,只是用什么法子让这个小子醒过来呢?
他看着干净的院落,听着扫帚清扫落叶灰尘的刷刷声,不免皱眉沉思而不得其解。
正在此时,只见正在山门外扫地的常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慌慌张张说道:“师傅,她来了,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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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她在山花烂漫间
古岚大师听到“她来了”三个字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多么惊奇,不过却有些慌张,以至于连木屐都没有穿上便光着脚跑了出来,很配得上常乐口中的“赶快”二字。
来到寺门外,见常乐常亮神色慌张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山路。
顺着蜿蜒山路,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行来,春日正午的阳光还算明媚,但和这个红衣女子比起来,却仍显逊色。
此时初春已过,有百花盛开,山中虽无争奇斗艳的绝美花草,野花却也遍山开放,尽管比不得那皇家贵族的百花园,但那自由奔放的气息却漫山传遍。
有花絮围人绕,有和风轻轻推送,那一片红衣如云飘来,不多久便到了寺门前。
女子看似十七八岁芳华,容颜颇为艳美,一双带着雾水的美目,顾盼而生辉,朱唇微闭,粉嫩的脸庞吹弹可破。一头黑发披散于肩,衬在红袍上,像温柔流淌着的黑色瀑布。顺着浓黑秀发,绸衣领口微开,白皙的皮肤小荷初露,颇为撩人。
如此绝美标致的女子,就这样默默的降临在了灵隐寺前。
女子艳美而娇小,恰似红尘中的一朵牡丹,虽入红尘,却自有一番尊贵之气,如放在汴京的深宅大院,不知会是哪位将相贵族家的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