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有点火了,说:“那好,你说这起命案和之前的三起命案有什么不同?”高峰不紧不慢地说:“我先前说过了,我并不在之前三起命案的命案现场,而且我也没有得到详细的报告,所以还不能下结论。不过,我也并非对之前的三起命案一点了解也没有,我根据报纸上的报道推理过案情,从而判断出它们之间有着不同。”“什么?哈哈……”李亮笑了起来,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在这种场合发笑有点失礼,于是收起笑声,“你说你只凭报纸上的报道,就可以推断出这起命案和前面的三起命案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儿戏了?”“一点也不儿戏。根据已有的线索推断出未知的事实,这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高峰说。
“那只不过是你的推断而已,你凭什么说这种推断就是事实?”李亮问。
“所以我所要做的就是证实我的推断正确。”高峰说。李亮又想笑了,他勉强忍住笑意,向张成功讲道:“副局长,我想你请来了一个疯子。”张成功眉头一皱,冷声讲道:“李亮,请注意你的用词。”说完一脸疑惑地看向高峰,“你只凭报纸上的报道就断定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个确实有些儿戏了。”“张副局长,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想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吧。”高峰说完,作势离开。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说法需要证据来证实。”张成功急忙讲道。
“副局长大人,你是怎么看这四起命案的,难不成你也认为它们是同一个人所为?”高峰问道。
张成功轻咳一声,说:“叫我副局长就行了,请不要加上后面两个字。”“好吧。张副局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高峰说。张成功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点头回道:“没错,我确实认为凶手是同一个人。”说着,他看了一眼李亮,“李亮说得没错,这起命案和之前的三起命案作案手法完全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个凶手。”“作案手法真的完全一样吗?”高峰问。“这个……”张成功有些犹豫,扭头看向李亮。李亮点头应道:“我可以肯定,四起命案的作案手法完全一样。”高峰不屑地笑了笑,盯着尸体讲道:“我虽然不在之前的三起命案现场,但是我在这第四起命案现场,再根据我所知道的前三起命案案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第四起命案和前三起命案并不是同一凶手所为。简单地来说,第四起命案的凶手模仿了前三起命案的作案手法。”“哦,证据呢?”李亮问。“你放心,我会拿出证据的,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高峰说,“当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抓到凶手,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相信我的话了。”“就怕你抓不到凶手!”李亮说。高峰轻轻一笑,不予理会,他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好吧,等抓到凶手之后再来辨别真伪。”张成功说,他还要借助高峰来破案,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关系弄得太僵。“可不可以借我一副手套?”高峰向李亮问道。李亮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了一副干净的橡胶手套递了过去,看着高峰摆弄着尸体。“你有什么发现吗?”他等高峰起身之后,问道。
高峰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微笑道:“我的结论是,你说得非常正确,死者生前受到过严重虐待,因失血过多而死。”李亮轻哼一声,说:“如果你不再需要它的话,那我要把它带回去进行解剖,这样更有利于查找真正的死因。”“辛苦你了,我暂时不再需要它了。”高峰说。待李亮在助手的帮助之下抬走尸体之时,他突然讲道:“对了。等验尸报告出来之后,麻烦给我一份。另外,方便的话,把前三起命案的验尸报告也给我一份。”李亮扭头看向张成功,在张成功点头首肯之后,向高峰讲道:“验尸报告出来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的,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推断是错的,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这个家伙是个连环杀人狂!”“好的,谢谢。”高峰礼貌性地回道。等李亮离开之后,萧月忍不住讲道:“那个家伙好像非常臭屁。”“李亮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法医,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的。”张成功说着看了高峰一眼,似乎在说高峰的判断才是错的。高峰不理会张成功是怎么想的,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现场的一个角落。那里靠墙蹲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警察,从他的肩章上可以看出,他的职位并不低于张成功,只是两鬓花白的头发加上一双无神的眼睛,使他显得非常苍老和颓废。
“他就是一个月前刚刚调来的警察局长?”高峰问道。张成功顺着高峰的目光看了一眼,点头应道:“没错,他就是刚刚调来的董天源局长。”“看来我有必要和这位死者家属谈一谈,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像非常伤心。”高峰淡淡地说。“什么?”张成功惊讶地看着高峰,“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峰看向张成功,说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这起命案非常特殊吗?”说话间,他将目光再次移到了董天源身上,“再加上他这么伤感的表情,如果我还不知道死者就是这位新任局长的女儿的话,那我还做什么侦探?”张成功将张大的嘴巴闭了起来,他算是服了。“你先等一下,我过去看看局长适不适合现在和你谈话。”“时间拖得越久,对破案越不利。”高峰看了看董局长,“你去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和我谈的。”张成功快速走到董天源面前说了几句,接着就回到高峰面前讲道:“局长同意现在和你谈,不过你最好不要占用他太多时间,他现在遭受的打击非常大,需要休息一下。”“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高峰回了一句,就向董天源走了过去。
他和这位新任局长是第一次见面,却并非一点了解也没有。他知道,董天源是一名转业军人,打过仗,绝对的硬汉,只是面对女儿的死亡却依然有点承受不住打击。另外,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针对这位新任局长似的。第一起命案发生在董天源到任的第二天,说凶手是在挑衅法律,不如说是在挑衅董天源,而这第四起命案又是他的女儿,这也有点太巧了。
董天源见高峰走来,撑着墙站了起来。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说:“你就是张副局长请来的侦探?”“没错,我叫高峰。”高峰伸出手,和董天源礼貌性地握了握,“我知道这时问你问题有点不合适,可我现在对案情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利于破案,还请你见谅。”“没关系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董天源说。高峰没有立即问话,而是左右看了一下,才开口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我们最好到车子里面谈。”他想给这位局长多留一些隐私。
“好吧。”董天源应道,和高峰上了辆警车,一起的还有萧月。“她叫萧月,是我的助手,希望你不要介意。”高峰首先介绍了下萧月。
董天源向萧月点了下头,接着道:“你问吧。”高峰犀利的眼神在董天源身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他的右手上。董天源见高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下意识地缩了下手,紧接着讲道:“这是我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受的伤。”说着,又将手伸到高峰面前,来回翻了翻。他手心和手背各有一个疤,可以看出是同一物体所伤。
“子弹打的?”高峰问道。“嗯。”董天源点了点头,将手收回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案件,是个意外。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个了,直接说现在的命案吧,你真能破了它吗?”“能不能破这个案子还要看你。”高峰盯着董天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