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久违地梦到好久以前的事。
沈钰安盘腿坐在温馨的碎花被里沉思,顺滑的墨发放下来,容色未变,他的气质无端地柔和下来。
窗户外面传来掌柜一家起床的的动静,妇人招呼两个孩子去后院把鸡喂了。
房间里被衬得安静极了。
妙果趴在桌案上睡得很熟,光看着这个凭空多出的温馨小窝,就知道她储物袋里装得肯定不止一个蒲团。
真是奇怪的小东西。
沈钰安伸手去探,果然在她裙摆遮盖的双腿下摸到了另一个蒲团。
果然天大的事发生了也不耽误她对自己好点,能不委屈自己就不委屈自己。
收回手,他将右手的手套摘了下来,晨光熹微里,这只漂亮的手白皙修长,蕴含着贪婪吞噬的力量。
一夜往昔梦境后,沈钰安隐约想起来白水河伯在他身上设了一个需要灵力运转的阵法,目的是什么他却不记得了。
四年前阵法松动,河伯让他回无双镇,右手莫名能够吞噬生命的迹象就能稍加控制了。
青阳镇没有灵气,妙果提供的灵力太有限,加上昨日他心绪不稳,封印居然裂开了一个角,他就能够变回一半原型了。
那个老头不会是封印了他的力量吧?为了不让他做妖,就封住他的力量强行做人?
说起来他学的修炼法子也是蓬莱的人族修士所学,但人族和妖族的修炼方法应该差不多?虽然河伯老头没讲过……
沈钰安理顺了逻辑,但隐隐觉得哪里说不通,脑袋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所以他干脆不想了。
反正白水河伯离家出走了,他就是大妖,不接受反驳。
下意识逃避真相的沈钰安恢复了力气,又有兴趣折腾可怜的小师妹了。
他重新戴上手套,抵着唇,有些期待妙果醒过来,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可怜的小师妹可能被吓坏了吧?亲近的师兄其实是个蛇妖这件事也许会把她吓哭,但他不允许她逃跑。
他昨晚已经给过机会,但妙果浪费了逃跑的时机来照顾他,这可不能怪他啊,既然觉得师兄比性命重要的话,就要一直待在师兄身边才行。
沈钰安期待着,为此特意收拾穿戴整齐,恢复了谦谦君子的宽袖和半披发,他坐在桌案的对面,满眼含着奇异的热切和甜蜜,等着妙果醒来。
“……”
很难说妙果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见温和俊美的师兄正在盯着她是什么感受。
感觉像做了个噩梦,毕竟昨晚的一切非常的不真实。
醒来发现师兄果然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唯一的异常大约就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眼神勾勾缠缠的,怪让人不自在。
“怎么了吗?师兄为什么……”妙果茫然发问。
“……”沈钰安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忽视妙果乱糟糟的鸡窝头。
赶了两天路,妙果没有重新梳头,清洁术从头到脚按时扔,这也改变不了她整齐的头发越发松散的事实。
因为昨晚在被褥里滚了几圈,小辫子已经彻底炸毛,沈钰安心中万千思绪在妙果从桌案上抬起头那一刻化作了一句:“过来,我给你梳头。”
妙果懵懵地凑过去,从小荷包里拿出自己的木梳递给他。
甚至掏出一面铜镜举着看。
沈钰安研究了一会儿,顺利拆掉了她的头发,他有些心不在焉,还惦记着妙果对昨晚的事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