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
“但他下周末会回来?”
“他是这么说的。”
“蕾切尔呢?”父亲问。
“和他爸在一起。”
“真好啊。”
我的前夫现在依然很好说话。其实,遇到我要外出,不用我问,他就会主动把蕾切尔接过去度周末。多年来,和他打交道时我心里一直穿着防弹衣,至今也不敢肯定是否应该信任他。但老爸搓着双手——这是他高兴时常有的动作。
“好消息呀,看来你俩相处得不错?”
“好像是。”
“Shalombayit6。家庭和睦,人生的通行证。”
巴里好多年没在我那房子里住了——但我并没提醒他。
“那个曲棍球训练营是什么情况,就是蕾切尔很兴奋的那个?”
“她上周参加了选拔,但人家告诉她,她还不太到‘火候’。”
老爸脸上抽搐了下:“她很沮丧,是吗?”
“大概有一个小时吧。然后有个她喜欢的男同学打电话来邀请她去看电影,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啊,青春似火。”
“是荷尔蒙,爸爸,”我嘟囔着。“果酱一般浓稠!”
女服务员在给我们热咖啡时,一个妇女带着个少年占据了旁边的座位。那个男孩穿着件运动衫和牛仔裤,脸上阴郁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应该和同龄玩伴一起来享乐,而不是被迫来陪老妈吃饭。他没精打采地坐下,立即把一直如项链般垂在脖子上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音。他母亲一脸的无可奈何,神态疲倦,只是平静地盯着菜单,似乎一点都不为儿子的行为感到不安。
“孩子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却不用遭受惩罚;真是让人吃惊!”老爸摇摇头。
我没吭声;就像所有母亲那那样,我也会在某些场合,不可避免地放任蕾切尔类似的举动。
老爸朝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跟你说过阿尔的外孙吗?”
阿尔是他在司考基的一个哥们儿。
“没有;怎么?”
“那个孩子上个月经过了受戒仪式7。孩子的父母,阿尔的女儿女婿,把这个仪式搞得好极了,去了几百人。隆重的仪式,盛大的宴会,来客坐满了九个院子;甚至邀请了那孩子训练营里所有的朋友。”
排场可真大。
“原来,训练营的朋友中有个来自俄亥俄州的漂亮小女孩,阿尔说是他外孙的女朋友;金发白肤,双眼碧蓝,可爱的小翘鼻。Verschtay8?”
“她不是犹太人?”
“当然不是。哦,等那些朋友到了仪式现场的时候,那个孩子刚结束了诵读经文9和演讲;糖果已经撒下去了,拉比10给了他祝福,正要开始祈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