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盘中一堆的火红,勇敢地夹了一筷肉片,刚入口,就辣得差点背过气去。娄洋按铃让服务生为她续水,皱着眉头说道:“你还真是不坦白,不能吃辣,我们可以去吃别的呀!”
“没事,没事。我吃慢点。”她大义凛然地把口中那一团火辣张行咽了下去,然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娄洋看得直撇嘴,“叶枫,你这样子让我都不知怎么开口了。本来想在美味面前,心情会大好,谈什么都可以的。”
她拭去嘴角的水滴,有些不解地抬眼。
“我想再找一个人来主持《午夜倾情》。你别忙插话,不是1+1,而是一人一周三次,二四六的晚上是你,一三五是她。一个人撑六个晚上,没办法喘口气,会影响节目的质量。你怎么想?”
“这样子,我就轻松多了,挺好的呀!另一个主持人是?”
“哦,是位情感专家。”娄洋低头夹了一筷子炒蔬菜,那是桌上唯一不辣的,眼角掠过一丝无奈。
叶枫一下全明白了。看不出,对娄洋那么紧张的崔玲,在工作上却是丝毫不怯弱。她不愿往深处想,崔玲的不让步或许只是针对自己。她自认为她的身上并不散发招人瑕想的气场。
“这些都是台里的安排,并不是否认你的能力。事实上,你让我很惊喜。”娄洋眨眨眼睛,笑得很温雅。
叶枫手上的汤匙轻轻一抖,努力扯着唇回应,“我会把娄台这话理解为是对我的鼓励。”
“我在电台也呆十多年了,只有你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仿佛我一直在等待,寻觅了很久的一个人。嘿,我这个表达不太准确,我的意思是。。。。。。”娄洋眼波流转着某种异常纤柔的光芒。
“我懂,象伯乐遇到千里马。”两颊的肌肉开始僵硬到酸痛,她故作调侃,“但愿我真的是匹千里马,而不是娄台的错觉。”
“哈哈,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你已经折服了我,现在你还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我们一起努力。”娄洋端起酒杯,微微向她倾斜。
她缓缓闭了闭眼,酒杯迎上他的。
“谢谢娄台!”她只意思似的沾了沾唇,酒杯一搁下,她拿起身后的包,“我去下洗手间。”
娄洋点点头,叮嘱道:“灯光暗,让服务生送你过去。”
走廊里的灯确如莹火,墙壁又是深色调,很吸光。叶枫眯起眼,只看到走廊弯弯曲曲,不知伸向何处,也没有一个路标指示怎么去洗手间。到是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不时从别的房间传了出来。
叶枫正犯难时,对面包间的门开了,叶枫以为是服务生出来,忙迎上去。
“先生,请问。。。。。。”她的声音戛地消失在一声失呼中,“边城?”
从爱丁堡登机回北京的那个晚上,她回过头眺望身后被冷雨笼罩的城市,深吸口气。她有些胆怯,她知道再次站在北京的天空下,她必然要面对从前的一些人、一些事。
如果有一天与边城遇见,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足够的心理准备、得体的打扮,甚至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眼神,站在他面前时的姿态,连呼吸,她都练习过。
真是应了艾俐的话,他们很快就碰到了,不过艾俐一定没想到六年后的重逢会是在这样一条幽暗的走廊上。
她以为她会慌乱、无措,她震愕地看着这张与回忆里重叠的面容。
边城已是一幅成功男士的姿态,不用标上品牌你也看得出价值不菲的装束,头发齐齐地向后梳着,露出俊美的额头,棱角鲜明的面容,略薄的嘴唇,眼神疏离阴冷。
她记得的边城应该是俊朗的、温柔的、阳光的,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个瞬间,她的心悲凉如水。
“叶枫?”边城手一震,掌中的手机滑落在绵软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弯腰替他捡起,淡淡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想起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是的,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唯有一句“好久不见!”
边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微微地抬起手,好象想来触摸一下她的面容,确定这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