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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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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观一致:程砚秋与徐悲鸿

徐悲鸿初识程砚秋时,只是个初出画坛的年轻人,刚刚自上海到达北京,手里拿着老师康有为的介绍信去找名士、程砚秋的恩师罗瘿公。罗瘿公看了徐的画,颇为欣赏,将他推荐给了教育总长,也带他进入京城文化圈。徐对罗很是感激,两人结下情谊,常欢聚谈画、谈诗,也谈京剧和梅兰芳、程砚秋。

有一天,罗瘿公带徐悲鸿一起去听程砚秋唱《桑园寄子》。演毕,大家一起到后台向砚秋道乏。徐悲鸿取出一把折扇,说是送给砚秋。砚秋展开,大家凑上前去观看,只见扇上绘有一幅精致的古装美人像。观者无不都说美人像极了砚秋,砚秋开心得很,连声向徐悲鸿道谢。

1918年年底,徐悲鸿为程砚秋绘了两幅画,一幅是梅兰芳天女散花图,作为程砚秋拜梅兰芳为师的拜师礼物;一幅是程砚秋《武家坡》剧照像。那幅剧照像后来意外遗失了。1926年,此画出现在琉璃厂。程砚秋友人出高价将画购回,送给了程砚秋。程砚秋大喜。

抗战中,程砚秋暂别舞台,在京郊青龙桥过起了农耕生活。徐悲鸿在重庆的中国美术学院任教。有一次他给学生演讲,主题是“苦练”。他以“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样一句京剧界的名言鼓励学生,作画其实和练功一样,非苦练不能达成。这句话的来历,他说是源于当年他与程砚秋在北京时的交往,从程砚秋身上,他真实地感受到京剧练功的三句话:“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内行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

1949年3月29日,程砚秋和徐悲鸿共同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赴布拉格参加世界和平拥护者大会。一路上,两人大谈中国戏,见解惊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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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怨:程砚秋与田汉

1949年6月26日,周恩来在中南海约见了周扬、田汉、马少波等人,就戏曲改革进行了交流。他们建议中央应该成立戏曲改革的领导机构,以领导全国各地的戏曲改革,同时成立研究、实验机构。这个建议,得到毛泽东的赞同。7月“文代会”后,“全国戏剧工作者协会”和“全国文学工作者协会”同时成立。“剧协”主席是田汉。这之后,田汉又发起成立了“中国戏曲改进会”。

建国典礼后次日,“中华全国戏曲改革委员会”正式成立,田汉任主任之一。“中国戏曲改进会”被纳入到“中华全国戏曲改革委员会”之中。不久,文化部设立“戏曲改进局”。“中华全国戏曲改革委员会”又被并入其中。田汉的主任头衔改为“局长”。

“戏改局”的工作,自然是进行戏改。用一句话概括,戏改,就是“改戏”、“改人”、“改制”(简称“三改”)。程砚秋认为,重点应当在改人。但实际上,改戏是戏改的重点。改戏,又演变成了禁戏。大量传统剧目因此被禁,包括“程派”名剧《锁麟囊》。这让性情耿直的程砚秋颇为不满。

在一次全国戏改工作会议上,程砚秋就改戏几近成为禁戏的代名词的问题,将矛头直指当时田汉任局长的戏改局。说到激动处,他直言:“戏改局,戏改局,改来改去,差不多成了戏宰局了。”一语即出,全场哗然。

在这之前,田汉曾经就程砚秋的孤洁性格提过意见,说他“孤僻偏激”等。当田汉听闻传言,说程砚在武汉不为工人演戏时,当面批评过他。外界盛传,程砚秋说田汉陷害他。因此,在外人听来,程砚秋的“戏改局,戏宰局”之说,就是冲着田汉的。实际上,程砚秋和田汉,并没有私人恩怨。

冷静之后,程砚秋自觉所说有些过火,便主动致函田汉,陈清了一些问题,也明确说那句话不是对田汉而发,又承认“戏宰”一说是错误的。田汉没有过多计较,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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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结成挚友:程砚秋与吴祖光

50年代中期,由吴祖光担任导演的《梅兰芳的舞台艺术》拍摄完成并公映。之后,周恩来亲自指定吴祖光为程砚秋拍摄一部戏曲艺术电影。经过多方研究,又征询了周恩来的意见后,确定拍摄程砚秋的名剧《荒山泪》,商定由吴祖光执笔改写剧本内容。

吴祖光在动笔前,程砚秋很大度地嘱咐他写唱词时不要受到任何格律的限制,大胆地写,还希望他多写些长短参差的句子,以便于他设计出别致的唱腔。程砚秋的放手,也就使吴祖光少了顾虑,他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将剧本改得差不多了,然后交给程砚秋创腔。之前,程砚秋许下过“你写什么,我唱什么”的诺言。所以,他对吴祖光修改的剧本内容,只字未动,却也能恰当地设计出唱腔,这令吴祖光感叹不已,诚心地赞美程砚秋“不但是一个歌唱家,而且是一个极为高明的作曲家。”

实际上,最初,程砚秋对吴祖光并不信任,对他的为人和专业都心存疑虑。当他得知他的好朋友、音乐家盛家伦与吴祖光同住在一个院落时,就去找他,向他了解吴祖光这个人。他最担心的是吴祖光对拍摄工作是不是够诚心。盛家伦在程砚秋的面前,拍了胸脯,他说他绝对能够保证吴祖光是个好人,不但有诚心,而且有才华。出于对盛家伦的信任,程砚秋对吴祖光,也就放了心。

随着拍摄工作的逐渐向前推进,程砚秋对吴祖光的信任感也就越强,甚至与吴祖光的私人友情也越来越深了。有了信任,程砚秋很听吴祖光的话,暂戒了酒。

《荒山泪》拍完不久,反“右”开始了。吴祖光成了右派分子。有一次开批判会。吴祖光作为被批对象,坐在第一排。程砚秋坐在主席台上,紧紧皱着眉头。期间,程砚秋总是盯着吴祖光,一副很不愉快,甚至很痛苦的表情。这种表情,在他俩合作拍摄《荒山泪》期间,吴祖光从来没有见过。

偶尔间,两人目光对视,何止是千言万语,一时间,吴祖光几乎听不到了耳边的鼓噪之声,世界变得异常宁静。然而,他不得不低下头去,因为他正在被批斗,他不得不做出虔诚的样子,在笔记本上记录批判他的发言。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他发现,主席台上,空了一个座位。程砚秋不见了。直到批斗者们精疲力竭而结束冗长的批斗会,那个位子,一直空着。

一见如故:程砚秋与贺龙

程砚秋第一次与贺龙见面,是在解放初期,于西安。当时,贺龙是西北军区司令员。一天午后,程砚秋正在屋里写日记,偶一抬头,见有一个人正大步而来。他身披风衣、身形魁伟、神态坚毅,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未等程砚秋想明白这是谁时,那人已迈步进屋,并高声大喊:“程先生!”然后就爽朗地自然介绍说:“我是贺龙。”

程砚秋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贺龙会亲自登门。他连忙站起来,伸手相握,一边说:“贺将军,您好!您军务繁忙,为什么还这么客气要亲自来此呢?”然后,两人相互谦让着,分别坐下。他紧紧盯着贺龙,发现贺龙与他想象中的形象是有差距的。在他的想象里,贺龙“一定是一位大花脸的角色,不料会面时却是一位靠背武生的样儿,真是有趣。” 两人的这次见面,时间很短暂。之后,贺龙将一把日本战刀作为礼物赠送给了程砚秋。

两人又一次见面,是在重庆,正逢贺龙生日,在程砚秋的提议下,举办了一个小型生日会。程砚秋还唱了几段呢。他送给贺龙的生日礼物是一副英国制造的“赛璐珞”扑克牌。有意思的是,就在贺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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