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会不得不站出来,这族中挂名在许田富族长名下的财产太多,如果没收的话,对许家那是非常大的打击。
他此时只恨许田富太过霸道,当上族长的这二十多年就没做过好事,只要是家中无男丁的族人,便会被他用族长的身份拿走财产。
虽然表面上说是族中公产,其实都是被他中饱私囊了,那些族人无权无势在族中又说不上话,别说有些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按规矩,每年拿走一小部份来维持生计,哪里还敢和族长对着干。
刘氏其实只是当中的一小件,只是没想到二十来年没出过乱子,这回却让新来的知州给逮了个正着。偏偏这位又是个乱来的,完全不看当地大宗族的面子,这回可麻烦大了!
楚夏看着拍案而起的许通判,笑容可掬得说道:“许通判,你不用赞美本官,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他们又是你的族人,本官不忍心你做大义灭亲之举,你且放心,如果有人为难你,直接派人捉拿过来,本官必叫他们不散尽家财不得归。”
许元会肚子里的话全被堵在了口中,他脸色难看的扫了眼许田富,许家的人正好也看向他,现在只能把希望都寄予在他身上了。
“许通判?”这时,楚夏浅笑着喊道。
“大人,下官没事。”许元会赶快收回目光,拱手后低头谁也不看,闷头坐回到了椅子上,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
楚夏才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对付这些小官根本用不着他动手脚,拿陈府九公子出来就够吓唬他们的了。
这大昊朝除了皇帝,也就这吏部尚书是当官最怕的人了,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你扔到土匪出没的穷县去。
刘氏完全回不过神来,她可是有给许家当一辈子寡妇的决心,就为了守到女儿出嫁那日。没料到现在竟然能带着女儿改姓,虽然财产没了,但大人还愿意赏二百两银子度日。
这回了娘家有家中帮衬,二百两银子置些田地,不止可以让家中的生活好转,也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青天老爷!大人,你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她扑通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又不停的磕起头来,这哪里是官,简直就是天上仙童下凡救人来了。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都被这乱来的判决看呆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审案的官。按大家的认知,刘氏能洗刷清白已经是最大的喜事,之后一样要带着小孩回许家度日。
现在不止得了清白,还可以带着小孩回娘家,做个有银子在手的悠闲妇人。没有公婆要伺候不说,连这烦人的夫家宗族都可以摆脱掉,羡煞死围观的妇人了。
到是男子却不这样认为,不管是脚夫还是读书人,此时不分贫贵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觉得洪州有此官要完了。
寡妇怎么能带走许家的人,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连那女儿也是许家的。就算没奸夫,可那肚兜是贴身之物,被拿出来这样晃,也算是清白没了。
不羞耻的投江,还厚着脸磕头道谢,看那样子一定是喜出望外,只想着赶快拿着二百两银子回娘家过好日子。
呸!
二百两呢真是便宜这个妇人了。
楚夏最不爱听什么青天大老爷了,他一拍惊堂木把磕头的刘氏吓停,没好气得说道:“扰乱公堂成何体统!罚银一百两,度日有个二十两就够你母女俩生活几年了。其它的八十两,写了条子每年会派人去给你送二十两。”
“啊?”刘氏顿时愣住了,围观的百姓全部倒吸了口中凉气,这二百两瞬间就缩了水。
说得好听,其它的八十两什么时候拿得到手还不好说,这官简直不是一般的黑啊!
许家人也吃了一惊,见过黑心的,没见过心这么黑手这么毒的官,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刘氏此时呆滞得半点表情都没有,只是肿着额头傻了一般,直接被庄柔给拖到了旁边。
“退堂。”与此同时,楚夏站起身便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向后堂,衙役们赶快用杀威棒敲着地面喊道:威武”
剩下的事自然有师爷监督著书吏去办,庄柔拉上还没回神的刘氏走出了大堂,往内衙自己的小院而去。
看她一路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庄柔便劝道:“放心好了,我会去找大人,把你那一百八十两银子讨回来。要是他不给,我就卖了他的东西给你。”
她觉得小郡王也太过分了,连妇人养女儿度日的银子也要抠,真是小气鬼喝凉水,这种人一定会被银锭子砸死的。
刘氏一听赶快摇头道:“万万不同,多谢大人的相助。知州大人已经对我母女很好了,能带着女儿回故乡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