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轩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哪里点化了张靖。不过,看着自己父亲兴奋的模样,他也有些安慰,至少能帮父亲做一些事情了。
“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没想到我在临死之前,还能有所顿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说到这里,张靖的脸色徒然一变,黯然地看向木桂枝。
张子轩感到母亲体内的生命迹象逐渐消失,顿时额蹙心痛。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最后一句话。
他默默地收回放在母亲身上的那只手。同时看着父亲黯然神伤的面色,也收回了另一只手。
失去玄虚气帮助的张靖,体内很快就被邪气侵蚀。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依如往昔:“轩儿,谢谢你。我现在了无牵挂,只是……”
“今天的伏击,正是雷天强所为。”
张靖听了这话,脸色徒然变得震惊,可立刻又释然地轻笑一声:“看来,该还的还是会还。只是轩儿你别在找他麻烦,日后捉到他时放他一马,我也可以瞑目……了……”
张靖说完这话,身上的生气全部消失。双眼缓缓闭上,沉沉地睡去。
“小兄弟请节哀。”陆元朝用力拍了拍张子轩的肩膀,他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能悲痛的时候。
张子轩站起身子,右手一翻,张靖夫妇的身上顿时着起一团青色的火焰,瞬间将张靖夫妇尸身焚烧成两团飞灰。一阵秋风吹来,张靖夫妇的骨灰随风飞扬,再没有什么能拘束它们。
“修道之人讲究天理循环是吧?”张子轩长发被风吹起遮住脸颊,没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语气很冷漠:“那就让他们随风而逝,尘归尘,土归土吧。”
清风抚过张子轩的全身,就像是张靖夫妇对他的不舍。修道就必须舍弃一切,这就是道家的言论。放下,放下……
张子轩望着张靖夫妇的骨灰随风扬起,良久不语。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灾星,只要自己梦到的人就会有灾祸。师父如此,父亲亦是如此。他没有想过寻找真正的父母,因为他们显然已经将他遗弃。被遗弃的他,是不会自己去找回家的路的。
“子轩……”乐恬乖巧的拉住张子轩的小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他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们走吧。”张子轩宽慰地拍拍乐恬的柔荑,然后对着陆元朝和龙书剑说道:“陆前辈,龙师兄,请二位不要将我的身份对外面提起,可以么?”
陆元朝和龙书剑立刻理解地点头。易教的少教主不是教主的亲身子嗣,这话要是传出去,易教可能又要掀起纷争。
“多谢。”张子轩脸上表情虽然无恙,但是话语里透出的寒意,却让旁人感到一阵心惊。
他眼角一瞥,却看见原来平空、平易等大礼禅院的高僧都在一旁调戏打坐,便先走了上去:“见过平空大师,平易大师。”
“你是?”平空大师与张子轩并不相熟,自然不记得他是什么人。直到平易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这才想起还有张子轩这号风云人物:“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原来小施主就是易教的少教主张子轩。”
张子轩笑了一声:“呵,这些只是虚名而已。大师这都看不透吗?”
平空大师有些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易教,可是张子轩为何要找茬来呢?
“虚名既是名,那叫一声也无碍吧?”
“大师果然是佛辩高手。”张子轩拱手认输,然后问道:“请问大师,可曾见过您门下的空虚?”
平空更加惊奇,他不知道张子轩为何要如此提问,只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利。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自从八月十五之后,小徒就离奇失踪,我也找他不得。小施主有何见教?”
“我只想告诉您,空虚是血门的奸细。”张子轩说完这些,转身就飞向谷内,乐恬赶忙紧紧跟上。
奸细?平空脑中一片清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徒弟居然是血门的奸细!且不论张子轩是不是误会,就凭他的身份,也不会开这种无谓的玩笑。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平空如是安慰自己。
这条狭长的峡谷贯穿整个腾龙山脉,峡谷的中央有一道斜插进去的小口,顺着这道小口往里走三四里,就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便是血门的“总舵”。
这条路本就不长,张子轩只一个瞬间便到达那个宫殿前面。
看着前面如群雀归巢般的修真者正在一个个地往血门宫殿奔去,张子轩眉头一皱,右手捏了一个指诀,立在当空中喝道:“众位道友别忙进去,且听我一言。”
众多修真者本待蜂拥而入,可是听到张子轩这句话,却感觉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本来嘈杂的人声瞬间顷刻消失,峡谷之中静的出奇。
张子轩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继续对那些修真者说道:“众位道友不要进去,今日攻山之事血门早已知晓。这就是一个陷阱。”
此语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谁能想到这场声势浩大的攻山之事,居然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