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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2页)

又一个大队的目测结束了。

该太平庄大队的人上场了。民兵连长把带来的人组织好,剩下的事情就由部队上带兵的来安排了。先是走步,其中的一个瘸子和两个踮脚被淘汰下去,后是左右转,两个稍微痴呆的又被淘汰下去。永良经过学校的正规训练,动作十分标准,给挑兵的军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沈保国站在一边,通过跟太平庄的民兵连长交谈,当知道永良曾经上过高中时,更加喜欢上丈人门上的这位小伙子。假如能把他招到部队,一定会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永良回去时相当高兴,对根长没来参加目测感到纳闷,就问一起回家的本村人,才知道根长并不是有他父亲当干部省去目测这一关,而是因为有了一个富农成分的大伯,政审才被刷下去。

富农的儿女们 第二十七章(1)

开完征兵政审工作会,周银祥就像霜打的茄子,立刻蔫了下来。街上的人们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心思答话,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孩子们像地里的庄稼噌噌地长起来,特别是根长到了该找媳妇的年龄,周银祥就有些发愁了。虽然在大队里当着副支书,家里还是下中农成分,儿子长得也不错,可找媳妇并不是快茬儿。闺女们找婆家,除了挑选家庭成分,也要考虑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家只有四间旧房,日子混得跟不上流儿,眼下又很难改变现状,看来只能把宝押在当兵上。根长够了十八周岁时,周银祥就动员他去当兵,可根长对当兵并不感兴趣,连着两年连名也没报。等到去年,根长又想报名当兵,政审通过了,体检也合格了,可阎铁山让别人去了,答应让根长今年再走。他多么地希望根长能去当兵呀!并不奢望儿子能在部队上混个一官半职,只希望将来复员能找个工作,解决找媳妇的问题就知足了。

自从哥哥家被弄成富农,就开始为根长当兵担心起来。当兵的必须填表,社会关系一栏中不能少了他大伯,要是把他大伯家的成分填写上,当兵恐怕就没戏。不填写吧!那是小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给根长领回报名表,填写社会关系一栏时,故意没写上他大伯,假如没人追究,也许能蒙混过去。

第一次召开征兵的政审会,周银祥早早来到大队里。政审能否通过,是由整天和他磕鼻子碰脸的几个支部成员说了算。会议开始之前,他坐在那里总往好处想,自己好赖也是个副支书,大家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不会跟他叫劲吧!因为根长今年当兵走不成,明年过了岁数就彻底没戏了。

阎铁山先把报名表翻看一遍,然后对开会的支部成员们说,为了对党负责,对人民负责,家庭成分和社会关系有政治问题或历史问题的,一律要刷下去。这些报名表,有的填写得不属实,有的采取了回避态度,想蒙混过关,咱们审查时必须认真仔细。支书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无话可说。当念到根长填写的表时,阎铁山强调了一句,是不是有该填写的社会关系没填写?然后把表格递给民兵连长,民兵连长看后说,根长的大伯是不是该写上?郑喜财说应该写,妇联主任也说应该写,结果是根长被刷了下来。

儿子当兵的事成为泡影,周银祥沮丧极了。自己辛辛苦苦为党工作多年,可就因为有了哥哥家一门成分高的社会关系,儿子当兵就黄了,真让他难以接受。为什么不看他家的下中农成分,为什么不看在他一个共产党员的份上,偏偏要看跟他并不密切的周金祥这一层关系上,就断送了儿子一生的前途?

根长知道大队召开征兵工作政审会,一收工就跑回家来等着听消息。去年征兵时,大伯家还是中农,今年成了富农,就没敢往上填写,生怕走不成。原来对当兵并不感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感到在庄稼地里实在是没有出路,也越来越不满母亲的所作所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找个随心的媳妇都困难,才有了去当兵的打算。听到外面有响动,赶紧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了,早一点知道消息早放心。

父亲没回来,回来的是母亲。史美朵一进屋就对根长说:“你知道吗?想娣让玉龙给蹬了。”根长半信半疑,因为母亲说话从来不着卯坑儿。史美朵幸灾乐祸地说:“想娣不找你,愿意攀个高枝,让人给甩了,太让我解气了。玉龙现在跟毛主任的闺女搞成对象,那闺女跟玉龙在一个单位上班。想娣成了破货,谁还要她?光等着贱卖处理吧!让她美,美得过劲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富农的儿女们 第二十七章(2)

根长不满地对母亲说:“少说两句吧!天都晌午了,还不做饭?”

史美朵没有马上做饭,端过烟笸箩,美滋滋地开始卷起烟来。

想娣被玉龙甩了,看来母亲今天没有捕风捉影。当初父母托人提亲,想娣没同意,根长心里十分痛苦。想娣跟玉龙定了亲,人们背后说三道四,可根长从没有说过想娣一个不字,对她仍然是情有独钟。坚定了当兵的信心,跟想娣找了玉龙也有一定关系,看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跟别人定了亲,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如今,玉龙跟想娣分了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周银祥从外面回来了,根长忙问:“爹,我通过了吗?”周银祥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声。根长又问:“难道我被刷下来了?”周银祥点点头,根长很是失望。史美朵一听,蹭地站起来,把刚抽了半截的烟往地下一扔,质问周银祥:“凭什么没通过?”周银祥说:“受了他大伯的牵连。”史美朵两手插着腰,愤愤不平地说:“怎么他们光看周金祥是富农?就不看你周银祥是党员和副支书?不看咱的其他亲戚?”周银祥解释说:“社会关系中,有一点政治或历史问题的,一律都给刷下来,谁也没办法。”

“我找他们说说理去,”史美朵开始往外走。

周银祥一把拉住史美朵说:“你找谁也没用。找支书去白让他熊你一顿。”史美朵想了想,也不往外走了,抱怨道:“哪有这样的世道。”周银祥说:“现在全国都是这个形势,找到哪一级,也没人敢为你做主。”史美朵冲丈夫发泄着不满:“都怨你哥个老东西,咱没沾上过他的光,反而受了他的害,闹得根长兵都当不成,一辈子的前程就毁在他手里。我要知道有这一来,死也不会嫁给你们姓周的……”

周银祥说:“你别前诌五百年好不好?”

史美朵越说越来气:“我就说,你哥当初要是听我的,让淑兰嫁给玉龙,根本就没这一来。”

根长不愿意听父母吵架拌嘴,一甩性子走了出去。人家都开始准备吃饭了,根长就蹲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当兵的希望成了泡影,感到万念俱灰,心里苦恼极了。

周金祥从街的一边走过来,看根长蹲在门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怎么在这蹲着?”

根长从小到大最尊敬的不是父亲,更不是母亲,而是大伯和大娘。特别是大伯,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地疼他,十多岁时,到了年根子底下,大伯都要给他买几挂鞭炮,过年总给他一块压岁钱,大伯家做了好吃的,大娘常给他留着。没想到这后来大伯成了富农。人们都说地主富农心狠毒辣,可他认为大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尽管大伯被社会打入另类,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变。根本没想到,他的前途竟然是毁在最尊敬的大伯手里,让他冒出一个恨大伯的念头。因此,大伯跟他说话,他都没有答腔。

周金祥看根长没有理他,也就走了过去。

根长望着大伯的背影,又觉得对不住他。大伯被弄成个富农,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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