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站在水寒身边的喜子也撑不住,勾了嘴角。却因为碍于自己的身份,强忍着,不让勾上去的嘴角扩大,煞是辛苦。
只有跟在武夫身后的中年人看这厅堂里的人都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不明所以,怔怔的站在厅堂中间。
原本因为自己是习武之人,却没防备给个小孩子在脸上画了一道子郁闷加愤恨的武夫看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笑话自己,脸就更黑了,“臭小子,你父母是怎么当的,没教过你尊老爱幼么?怎么看我都应该是你长辈吧。敢戏耍我老人家,看我不打你屁……唔……”
说的理直气壮的武夫正在那眉飞色舞的飞吐沫星子,冷不防给南东轩捂了嘴,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呛得他直咳嗽,咳嗽够了拧了粗重的眉毛,瞪了豹眼,“你捂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么?这么小的孩子就敢太岁头上动土……唔……”
看那武夫越说越不像话,南东轩的冷汗都下来了,捂了武夫的嘴不敢再放手。
那跟着武夫进来的中年人看挡在水寒身前的少年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是死命的捂着武夫嘴的南东轩一脸的张惶,又看看提了毛笔的水寒皱了眉毛,歪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水寒的身份倒是有了几分的猜测。忙掸了掸没染一点土星的长袍,撩了前襟双膝跪倒,“臣,户部尚书柳如云见过九殿下。”说完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那武夫还在挣扎,看柳如云冲着水寒双膝跪了,停止了挣扎。
南东轩看柳如云跪了,自己捂的人又不再挣扎,就松了手。
武夫张了张嘴,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似乎是因为极度震惊脑子处于短路状态,一双豹眼鼓得都要掉出来了,称着脸上那道墨迹倒是少了几分狰狞,多了点可笑。
“你是九皇子?”半晌,武夫才从极度的震惊和备受打击中缓过一点神来。
“不像?”水寒脸上的笑容有扩大化的趋势。这人,都这个年纪了,却还跟个孩子似的好玩。
“那你怎么不早说?”武夫半是埋怨半是嗔怪。
“呃……”水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说,一进门就要捏我脸,然后要拍我,甚至还要打我屁股……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这会怨我不早说了。
“金大成。”看水寒的小脸变了变,南东轩一声断喝,震得武夫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臣九门提督,金大成叩见九殿下。”
金大成?水寒又歪了歪脑袋。他倒是听轩辕亦说个这个人。轩辕亦给的评语是没什么脑子的武夫,现在一看,自家父皇的评价还真是贴切。当时他还问轩辕亦为什么会把把守京城的兵马交给这样的人,轩辕亦回答他说,是忠诚。从入朝为官开始,金大成就对轩辕亦的话言听计从,贯彻到底。也正是因为他忠诚,才放心把整个京城的兵马交给他。
金大成闹出来的混乱平静下来,惹出乱子的人也乖乖的跪到地上,水寒舒了口气,“都起来吧。”看金大成和柳如云垂手侍立在一边,水寒想了想又加上句,“你们是来找外公的吧,那就自便,不用管我。”说完爬上太师椅。
看着眼前摊开的给墨汁染了的那页宣纸,水寒皱了秀气的眉毛嘟了小嘴,都写了二十一个字了,马上就要写完了,还是给墨污了。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桌上的宣纸,团成一团。
看水寒皱着眉毛把快写完的字揉了,南东轩有些奇怪,问,“那张不要了么?寒儿要从新写么?”
“嗯。”嘟着小嘴,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回去父皇要检查功课。”意思就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一听飞岚帝国的皇帝要检查功课,柳如云从南东轩身后探出头去,一眼就看到了水寒摊在桌子上的字帖。
字帖上,朱砂的楷书工工整整。笔触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字形却又洒脱俊逸,超凡出尘。俗话说字如人,看这一笔潇洒的楷书,柳如云倒是对这写了字帖的人大感兴趣,忍不住问,“敢问九殿下,这字帖是哪位夫子写的?”
朝中到是没见过这字,难不成是在宫中当值的人?若是能问出来,闲暇时也好去讨教讨教。
“夫子?”水寒不解,扭头看南东轩。
“呵呵,”南东轩忍不住一笑,他这位老友什么都好,就是有文人穷酸的通病。看他的表情,就是看上了这写字帖的人,又要跑去讨教了。
“寒儿,柳大人是问这字帖是什么人写的。”说实在的听柳如云这么问,南东轩也对写了这字帖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是父皇写的。”水寒重新铺了一张宣纸,提了毛笔。
“……”咬到舌头了。无论是南东轩,柳如云,还是金大成,都是一呆,然后大眼对小眼的互相瞪了片刻。
这九殿下说什么?这字帖是皇上写的?
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给自家皇上一笔龙飞凤舞的狂草整的一个头两个大?算是半个书法家的柳如云还好点,在轩辕亦身边呆的久了,他到是把轩辕亦的狂草认得差不多。但是,在金大成,轩辕亦那朱笔御批的奏折简直是他的噩梦。连蒙带猜的,洋洋洒洒的一整页,他能认出三个字就不错了。哪一次不是揣了奏折带了好酒去户部找柳如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