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举无异秀才遇上兵,但我得让围观的看个清楚,关键是能拖一时算一时,来的人没有巧秀,想必是去搬救兵了。
就在我准备用力扯下那翡翠之时,有个清亮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谁敢抢本王的娘子?”
围观的人群顿时如潮水般退后三丈,乌压压的跪了一地,阎王身穿淡青色长袍,腰系犀带,头带白玉冠,面露威严肃正之色。
阎王大人挡在我的面前,口气狠厉,“酆都城里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本王眼皮底下就敢私自拿人!”阎王身后几个鬼差亦无声息的将我围了起来。我心里一沉,这个刘小柴能让阎王带着差役来,看来却是个狠角色。
谁料刘小柴只向阎王拱了拱手,并不下跪,硬气着说:“咱家并非败类,只不过是玉帝钦点的十世善人罢了!咱家也想紧着去投胎,怎奈硬要等个八年,如今若是碍着阎王眼了,还请阎王赶紧发落了咱家!”
原来如此,感情还在这里等着!
阎王却微微一笑,似春融冰雪,“碧柳与本王早有婚约,盟誓的信物都带在身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玉坠,竟是半面钟形。
我定眼瞧了,顿时石化于此,那玉坠虽只有一半,却与我身上的印记丝毫不差。阎王与我莫非真的是前世夫妻?我心里一阵慌似一阵,不留神一脚踢在那大雁身上,那大雁又扑棱了几下,一翅膀打在我的小腿上,我方清醒过来。
眼前对着一张温柔若水的脸,“碧柳,将你留的那半玉坠给刘大善人瞧上一瞧!”我心里暗骂,使着眼色瞪他,我哪里有玉坠?身上倒是有个印记,难不成要我众目睽睽褪了衣衫给人瞧不成?
瞪了半天,眼睛都有些酸了,阎王才又微微一笑,“我知你恼我,可此时不待往常,迎亲的轿子都到了门前,还不赶紧将荷包里的玉坠给刘大善人看看!”
我被他一说,回过神来,将那两只雁往地上一丢,往荷包里一摸,果真摸出那半个玉坠。
手指刚刚触到那个玉坠时,突然一阵熟悉的感觉在心里腾起,脑海里乱如一团,哭喊声、火烧了房子逃命的声音、有人被打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充斥了我的脑海。还有一个人,似乎已经遍体鳞伤,但依然抱着我道:“悦晴,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头疼的似炸裂一般,浑身无力的要倒下去,一双温柔的臂膀环住我,脑海里的那些事顿时如风卷残云一般散去,抬眼看见阎王的面容,清雅淡然,似曾相熟一般,心中一热,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亦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指尖传来阵阵温热,我面上渐渐飞起红霞。阎王将我手中的玉坠轻轻的接了过去,与他手中的拼做一只整的,展示给刘小柴与众人看,口里道,“佩玉结恩情,刘大善人务必看仔细了!大雁是今日才送来,而这玉碧柳却一直带在身上,孰前孰后一看即知。”
刘小柴虽口气蛮横,但是对阎王也不无忌惮,将那玉坠看了半天,脸都憋紫了,此时念善上前,道:“多谢刘公子对我家姑娘青眼有加,今日上门求亲也是公子不知情,如今话已经讲开了,公子请回罢!”
这就算是给刘小柴一个台阶,他愤恨不平,也只冷哼了一声,带了一队人马拂袖而去。
我回首看着阎王,“就这样算啦?”
阎王不语,面上露出一抹别有深味的笑。
此时听见不远处喧哗,“这里,这里!快到了!”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巧秀带着判官夫人和判官府上一干家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红药叉一看阎王,笑着一福,“我来晚了,错过一场好戏!”
阎王笑,“嫂夫人这趟不白跑,我这有个条子,还请传给判官!”说着递了过去,红药叉撇了一眼,道:“我就知道大人不是那么好脾气的!”说着还瞄了我一眼,道:“妹妹有空便到姐姐那里喝茶,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是无趣。”又踢了一脚捆的结实的大雁,道:“这个也没啥用,正巧我丫头朝云被指了个亲,我拿去应个景。”
我笑道:“快些拿走,多谢姐姐帮忙解决了大麻烦。”
红药叉身后出来个家丁,拎着那两只定亲用的大雁晃悠悠的回去了。
63阎王的手段
待这些围观的人都散了,我便转回了芳菲楼,有钱犹自跟在阎王后面碎碎的说:“这刘家公子前日里便嫌弃芳菲楼里没鱼没肉闹了一出,姑娘说了几句话便退了,没想竟敢有胆子动到姑娘头上来了。”
我回首,似笑非笑看着有钱道:“是你让巧秀去找判官夫人的么?”有钱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姑娘明鉴,小的本是想让巧秀去找阎王大人的,奈何她一个小鬼如何方便得见,索性去找判官夫人,救急还快些。”
一行进了屋,旺财发财忙着去沏茶,有钱正打算和巧秀去灶房,便被阎王喊住了,“有钱,你且过来一下。”看了看巧秀道:“那个小姑娘你也留下。”
这两人相视一下,便过来跪在阎王面前,阎王看了两人片刻,道:“你们二对碧柳倒是衷心,本王看你两个看来已经互生情谊,不如今天本王做个主,让你们选个吉日成亲可好?”
有钱和巧秀大喜过望,急忙叩首,“多谢王爷恩典!”有钱又上前跪行了两步,道:“王爷,只是巧秀过不了多久便要去投胎,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