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无精打采地戴上头盔,放下目镜,又好像无可奈何地掏出其余的假钞起身向他走去。他站起身子,伸出一只手来。
我的手臂已经痊愈,而且再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递钱的那只手闪动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三刃刀叭地一声握在了掌心。
这口口口蠢货还在微笑,以为自己赢定了。
我顺势刺了下去,10英寸的钢刃全都穿进了他的心脏。
他突然露出惊异的目光,还没回过神来就一命呜呼了。
我抽出刀子,走到一边。刀刃在他体内变成了三瓣,内脏整个给带了出来,地板上到处都是溅出的血点。
我捡起地上的钞票,用他的衣服擦去上面的血迹后装进了口袋。
我又彻底搜查了屋子,销毁了他偷偷录下的一盘磁带,然后走到门口噌地打开了门。我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又迅速地消失了。难道被人发现了?
大厅的另一端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个中年妇女,像是在这幢楼里干活的。
我迈步冲到她的面前,手里拎着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她停了下来,我把匕首刀柄朝外递了过去。
“快,”我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把它拿到下面的蓝瓶子岗楼去,就说卡次维兹医生被人杀了。”
她本该尖叫起来,却被我低沉而神秘的声音给镇住了。她瞪大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抓住刀柄朝下面的岗楼飞奔而去。
大厅的暗影处又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了一下,难道真的有人看见了?
是谁在多管闲事?这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我重新戴上头盔,放下目镜,飞身跳上了窗户。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我敏捷地跳下墙来,飞身上了赛车。
岗楼处传来了警车的尖啸声。见鬼去吧!我驱车悄悄驶到胡同口,拐上另一条大街,然后开足马力飞驰而去。
他们当然会逮捕那个女人,因为警方的办事原则一贯是“就近捉拿案犯”,这个案子又会以“典型案例”记入他们的功劳簿。
我把赛车放回原处,重新锁好,然后溜进了自己的车子,叫醒司机,平稳地升入了空中。飞临维尔河时,我把赛车服和头盔丢进了汹涌的河水中。
当晚我躺在屋子里精心策划起来。无论遭到什么报应,赫勒和克拉克都将是罪有应得。在我的一生中,我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中充满强烈的杀机。我自言自语地说,即使是地狱中的魔鬼,也决不会像一个被偷偷催眠的人那样心中充满仇恨,决不会像我这天晚上一样策划出种种如此邪恶的复仇计划。
赫勒已经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心,我要用最严厉的手段对他进行报复!
第六章
天还未亮,我就起了床。我风风火火地赶到办公室,看见早已到来的鲍彻正在细细享用他那份每天清晨必饮的锤头酒。我抢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甚至没有时间站在那里欣赏他吃惊的表情。
我顺着梯子爬进地下暗室,摸到秘密伪造处。联合情报机构的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伪造处,否则就无法运转下去。伪造出的东西通常用于陷害那些持有异议的公民,而很少人能够像我这样大胆伪造自己需要的那些东西。
但是,在隆巴的阴影里,在他的命令的迫使下,我把各种各样的笔和印章推到一边,坐下来开始创造起自己的杰作。用了很长时间,我终于在两个伪造工到来之前做完了活儿。
两个伪造工在工作台旁边坐了下来,我把做好的私人印戳放到了他们面前。看到他们惊异的神色,我不禁笑了起来。
“这种用纸恐怕我们没有。”年长的伪造工说。
“快去找来,”我说,“马上就找!”
他摸索了一阵,翻遍了所有的材料箱,终于找到了两张。
另一位伪造工说道:“恐怕我们没有这种图章。”
“我想你们是有的。”我说。
他在几只旧箱子里扒来扒去,最后选出几枚可以改制的图章。
两人吓得脸色苍白,不过这也难怪,伪造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弥天大罪。
伪造者大凡都是很有趣的人,他们身上不仅有着艺术家的天才,而且具有艺术家的那种自豪感。恐惧之后,他们便很快地沉浸到墨水的浓淡里去了。我不消告诉他们做到最完善的程度,因为他们把手艺视为名誉悠关的事情,再说假如两人在伪造中出现了一丁点差错,假如事情过早地败露,警方的大队人马就会找上门来。
我坐在一只箱子上等待着。两位伪造工紧咬牙关,舌头可谓吃尽了苦头。他们十分费力地用钢笔慢慢划出平滑的线条以及文件所需要的各种精美的曲线。两个小时过去了,但对我来说时间并不算太长,因为他们要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最后,两人给文件压上公章,并给其中一份加盖了印戳章,接着又吹干上面的蜡质,扫尾工作终于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