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又不会分身术,哪有空大老远去查证,但见裴砚舟丢给他一记眼刀子,老实答道。
“属下问过明德学堂管事,慈小茜的老家在岭南潍水,距离燕安城有几百里远。属下快马加鞭也得两三天路程,他们父女可能还在路上没到家嘞。”
吉祥不满他的说法:“魏司直,你跟着裴大人办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都没去求证,怎能自己瞎估摸呢?”
“就算慈小茜不肯读书跟她爹回老家,她失踪的那三天,发生了什么事总要问清楚吧。”
话是在理,但用得着她来教他查案?若是时间允许,他自然会将一切追查清楚。
魏平也不看她,请示裴砚舟:“大人,属下还在调查钦天监的唐监副。据传太子年幼体弱,都靠他炼丹调养直至健朗。要不是司南絮深得圣上赏识,皇后原本力荐他做钦天监监正。”
看得出来,那晚在撷芳轩,唐震明里暗里不服司南絮,记恨他夺走了自己的位置。如今皇帝宠信司南絮,太子也将司南絮视为心腹,唐震若想翻身无疑是痴人说梦。
裴砚舟没深究钦天监官员的勾心斗角,他和吉祥同样在意那个姑娘。
“魏平,你去潍水查清楚慈小茜的身世。她母亲当年神志不清有孕在身,独自来到燕安实不可信。还有时隔多年,她父亲从哪打听到女儿的下落,这些都是疑点。”
“没错,我也是这意思。”吉祥心里纠结没想明白的事儿,裴砚舟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裴砚舟下令去查,魏平岂敢不从。他临走交代吉祥,这两天大人胃口欠佳,叫她多留意大人的日常起居。
啰嗦,裴砚舟又不是三岁小孩无法自理,她总不能掰开他嘴巴喂饭吧。
晌午用餐,吉祥殷勤地端茶倒水,献宝似的往他碗里夹了块自己卤的鸡腿。
“大人,这是我亲手整的硬菜。那帮弟兄闻味儿都快馋哭了,我理都不理,只给你一个人吃。”
裴砚舟扫了眼鸡皮流血水的肉块,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蚂蚁。
“快吃啊,你不用给我省,锅里还有。”吉祥急于炫耀自己的手艺,夹起鸡腿大口咬下去。但她蒙眼烧饭没瞅清楚,齿缝迸溅出来的血腥气,当场把自己呛晕过去。
她两眼发黑想去摸裴砚舟的脸:“大人,别吃了,鸡腿有毒……”
裴砚舟没料到她吃得这么快,扔下碗筷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拍了下粉润脸颊。
“小祥子,醒醒……”真是服了她,怕血还学人整硬菜。
那锅鸡腿怎么烧出来的,是裴砚舟都难以破解的谜团。但见她撅起红唇,难受得喘不过气,小手扯住他衣领想要亲近。
裴砚舟不再迟疑俯身吻了上去,唇瓣厮磨间,他哑声轻叹:“吉祥,是我中了你的毒。”
无药可解,至死方休。
吉祥醒来发现裴砚舟脸色好些了,看她的眼神也不再冷冰冰,和平常一样无波无澜。
魏平马不停蹄赶往岭南,她也得给自己找份差事:“大人,我们去明德学堂看看吧?慈小茜被她爹领回家了,小平子也不便拿出死者画像追问。”
“我混进去悄摸找人打听一下,她与命案无关最好。等小平子查清楚她爹没骗人,我就不用替这姑娘担心了。”
裴砚舟知道小狮子心地善良,看过这么多失踪案卷,生怕慈小茜被假冒的父亲拐走。虽说石碑命案暂时没有眉目,但能避免其他人受害,多花些工夫都值得。
吉祥身为女吏进出明德学堂,都不用等管事问话,出示裴砚舟写给她的公函畅通无阻。
为免节外生枝,裴砚舟留在马车里接应,若有吉祥应付不来的难题,再由他出面解决。
半柱香过去,他撩起车帘看过多次学堂正门,都不见吉祥回来。
莫非管事有意为难她,还是发现了其他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