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淮安城内的盐商富裕程度,超过了朱仲杰的认知。
从天刚蒙蒙亮开始朝着从总督衙门搬运银箱开始,直到了正午时分,兵丁们都还没有搬运完,朱仲杰询问高文采,甚至连高文采都不清楚还剩多少。
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银箱,朱仲杰同路振飞两人不由的感叹。
朱仲杰还好,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路振飞可不一样,他可没少去找这些盐商们请求施舍。
“崇祯十六年初一直到崇祯十七年三月之间,我数次前往淮扬城内有头有脸的大盐商府邸,请他们捐些银两,不,不是请,那简直是求啊,就差我给他们跪下了!
可是这一年多以来,这些盐商们总共拿出来的银子,总数还不到五万两!
看看,看看眼前的这些箱子,那得有多少个五万两啊!
杀,这些人都该杀!
若是没有大明朝,他们那里又怎么可能积攒到如此多的财富!
愚昧!无知!”
路振飞一边骂着,眼里也不争气的湿润了起来,毕竟是封疆大吏,赶紧撇过头去,装作被风迷了眼,赶紧擦拭了一下。
没办法,既然还没有搬完,朱仲杰只好让高文采去休息休息,而他则打算出去看看。
路振飞也是一夜没睡,打算在银子旁好好眯一会,便没有陪同朱仲杰。
走出总督府衙门,整个淮安城目前都已经戒严,街上除了巡逻的兵士外,没有一个普通百姓的身影。
而这些巡逻的兵士大多也是漕运总督标营的兵士,一身的甲胄早就破烂不堪,手中的兵器也是参差不齐,不成规模。
而且朱仲杰走了许久,基本上没有看见一名兵士拿着火枪,可以说整个漕运兵们的火器装备率是很低的。
走上淮安城城墙,上面的兵士也一样,虽然有些破烂,但是取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城内的兵士们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鞋子奇缺!
其中大部分的兵士也只能穿着烂布鞋甚至是草鞋,跟这个季节严重不搭。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北方,这里是富庶的南方啊,看一看那些盐商大户们的家里,酒肉堆积如山,每天扔掉的东西,可能都比所有兵士吃的还好。
要知道他们的财富可不是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的,古代的盐铁那都是专售,都是朝廷授予的,也就是说没有朝廷,这些盐商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么多的财富。
可是到了朝廷有困难的时候,这些盐商们却变得抠抠搜搜的不愿意出银子,落到如今的下场,朱仲杰也并不打算可惜他们。
走至新城东大街郑家府门前时,郑府外大街上押着一大群的老老少少,那些小姐丫鬟们纷纷垂着头,不敢抬起。
因为此时的郑府门口,全是全身白条的兵士正在不断地朝着外面搬运财物,每一箱,都有总督府的文吏进行统计,点数,而这些文吏,虽然不会直接接触到银子,但是为了避嫌,他们身上也会只着轻纱遮挡。
摇了摇头,朱仲杰看了郑府大门一眼,并没有打算进去逛逛,因为只用看着阔绰的大门,便已经知道这郑府里面的奢华了。
刚准备离开,郑家人群中郑之勋忽然朝着朱仲杰大声喊道。
“大人,大人,郑家冤枉啊,冤枉啊,我郑家平日里救济百姓,大人可以去打探的,就连乡下的田地,也是平价出租,至于路总督之事,不是郑家不愿意出,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朱仲杰循声看去,人群中这老者浑身上下十分的整齐得当,没有丝毫的这杂乱迹象,倒是是朱仲杰感觉有些奇怪。
要知道这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的盐商,那些盐商可没少受兵士们照顾,鼻青脸肿的都算是小事了,严重点的,更是直接当场毙命。
可是眼前这人确实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