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最不缺的便是大树,没走多远,便找到了一棵要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父子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树砍倒,只是树太重了了,三人扛了半天,只挪动了一点点位置,正犯愁呢,便看见山脚下以程大福为首的乌泱泱来了一群人。
“三弟,要砍树做油槽这种好事怎么不跟我们说,要不是我问弟妹,还不知道你们这悄无声息的又要准备放大招了呢,怎么的,难不成嫌我们累赘,想甩开我们独自享福!”
“嘿,大哥,瞧你说的啥话,我是那种人吗,还没影的事,这不是怕榨不出油来,让大伙白白高兴一场吗。”
“三哥,这你就小瞧人了吧,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是那种只可享福,不能共患难的人。”
“就是,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还说什么一家人呢,有好事知道想着我们,有困难却自己撑着,太不够意思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说的就是你们。”
“诶,不是,我没有!”
“各位叔伯,误会了,误会了,我爹不是这个意思。”
“走开,走开,哪凉快哪呆着去,看你们就烦,兄弟们,快过来搭把手,这树太重了,我估么着得来个十个子人才能抬得动。”
众人将程老头父子几人挤到一旁,麻利的将大树绑上绳子。
“嘿呦,嘿呦,嘿呦,使劲!”
程老头父子四人可怜巴巴的缩在人群后面,看着十几个人齐心协力的抬着巨大的树干吆喝着口号,缓慢的朝山下走去。
其他人询问过需要的木材数量以及种类后,纷纷拎着斧子柴刀继续砍树去了。
程老头从山上下来后,便看见被砍伐回来的树木被堆放在了石滩上,先回来的人们正瘫坐在石滩上擦汗,见他回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老弟,磨叽啥,木头扛回来了,下一步怎么做?”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难不成你们还想今天就把木榨酒给做出来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哈,咱们这么多人,每人分派点活,这速度不就快了。”
“就是,就是!”
“让让,让让,快让我进去!”
这时,程老五双手举着一张纸从人群外挤了进来,挤了老半天才挤到到程老头面前,将图纸交给他。
其他人见状,纷纷凑上前来。
“这就是木榨的图纸吗?”
“嗯,是老三画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画画的好,简单明了,一看就会。”
“我瞅着也挺简单的,试试也无妨,若是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左右费点功夫罢了。”
“是这么个理,那咱们赶紧开始吧。”
“就是,三叔,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您尽管安排下来。”
程老头年少时跟镇上的木匠学过两个月,只是后来嫌木匠活太累,学不好又得挨打,便不愿再学了。虽然只学了点皮毛,精细活做不了,简单的桌椅板凳还是能做的。
这个木榨的结构并不复杂,他看了一会儿,心里便大概有了底。
他让大伙儿先把皮剥了,他则在剥好皮的木头上标好要尺寸。
整个石滩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在这,就连小孩都在人群中跑跑闹闹。
大伙儿剥皮的剥皮,凿孔的凿孔,虽然苦难在大伙儿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程家村的众人却没人向苦难低头,反而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