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摇头,“恐怕先轸的军队,人数已经超过了五万。鬼卒过境,凡若杀之人,皆为鬼卒。”
王朗深吸一口气,道:“那此战,如何胜?”
“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谢玄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当年中州之乱,老剑仙孔周的釜底抽薪,也是这个办法。”
“道尊的意思,是我们冲开那支亡者之师,斩首先轸,此战方能得胜?”袁哲问。
谢玄摇头,“恐怕不是先轸,是一个叫厉天行的魔修。”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道尊,厉天行,十二年前,不是已经被您斩杀了吗?”王朗说。
谢玄摇头,道:“最坏的打算,是我们十万人马面对先轸的军队。河阳侯去了当阳关,如果顺利,当阳关将会驰援我们。另外,还有一处援军。”
“哪里?”王朗问。
“时机未到。”谢玄说,“但愿河阳侯此行顺遂。”
当阳关,北境五关之一。
燕国南域,阻挡齐国无双步卒进入燕国的天下雄关。
此时,河阳侯慕随风,已入关整整十天。
……
渭城。
赵盾接到的密信,是固守渭城三天。密信是道门秘术传来的,一只白鸽,由信件化成,落名是“谢玄”。
可当赵盾登上破败的城楼,看见渭城城下密密麻麻的亡者之师时,他深吸了一口气。
十万。
围城军队,十万众。
那个死去七十年的国战第一名将先轸,散发着红光的眼睛与他对视,一瞬间让赵盾陷入尸山血海的幻境。
“主帅!”副将陈登大吼一声,将他从幻境中惊醒,赵盾浑身冷汗,后怕不已。
这就是差距。
一个乱世名将,和一个“盛世”将军的差距。
先轸高坐在骷髅战马之上,可在赵盾眼里,他才是那个城楼上俯瞰众生的人。
白泽已经懵了。
那些人,分明是已经死去七十年的人。如何能走出独山,并且围堵渭城?
天下大乱,阴阳倒置?
先是兵兽朱厌,再是亡者之师。
九州天下,又将狼烟四起了吗?
先轸的十万军围城,密密麻麻的黑色洪流围绕渭城开始奔跑,没有呐喊声,只是死神沉重的脚步声浪潮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是示威。
也是那位国战第一名将在观察地形,选择合适的攻城地点。
好消息是这只军队没有攻城器械,坏消息是渭城城门昨天被砸开,河阳军根本就没想着要修门。
所以城门只是勉强关上。
三千人马奔命似的把一切能堵门的东西全都用在堵门上了,恨不得把整个内城都拆了塞进城门甬道里。
可之前被投石车砸烂的城墙,那就没办法了。赵盾此时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守城三天。
赵盾两眼发黑。
三天,恐怕他也差不多被砍死成为亡者之师的一员了。
“主帅,您见多识广,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陈登还没从渭城投降的喜悦里缓过劲儿来,突然看见十万死人把刚夺下的城池给围了,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