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邹胖子的声音刚刚响起,围在秦泽周围的人,都转过身来,将食指竖在嘴前,一脸戒备地看着邹胖子,似乎他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就要扑上去直接制止他了。
就连平时都一本正经的吴老和徐教授也都是一副埋怨的神色,好像邹胖子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
“这都是怎么了?”邹胖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踮起脚尖向里边看了两眼,一眼瞥到在会议桌前正揭层的秦泽,登时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是早已失传的衔云四法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邹胖子家祖传几代都是做的书画装裱的生意,算是书画装裱方面的行家,对书画装裱技法有着很深的研究,此时看到秦泽的动作,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但现在也顾不上疼了,连忙将吴权拉到一边问道:“吴老,秦泽用的装裱手法是不是已经失传的衔云四法?”
“衔云四法在古书中并没有确切记载,只是传说使用起来,就好像仙鹤的尖喙衔着一朵白云一般,手法飘逸自然。看小秦的手势,应该就是衔云四法吧!”
徐教授和吴老都是专攻的古玩字画方面,对字画装裱也有一定的了解,经邹胖子这么一说,再看看秦泽的动作,眼神中也是一阵惊异,隐隐还有几分无法掩饰的激动。
只见秦泽的双手食指拇指并拢,不断变换着手法,将宣纸揉捏起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那层薄薄的宣纸好像有了灵性一般,秦泽的手下白云一样凌空飞舞,慢慢脱离了裱衬。
“吴老,这秦泽不是你的徒弟吗?怎么我从没听说过你会这衔云四法?他到底从哪学的?”
这衔云四法失传已久,此刻突然现世,是以邹胖子不免有些疑问。
“是啊!小秦本来就是我徒弟,这可是拜了师的!至于他从哪学的这衔云四法,那你可就得问他自己了!”
对于邹胖子的问题,吴老也是两眼一抹黑,但对秦泽是自己徒弟这一点还是有几分沾沾自喜,自己这回可是捡到宝了。
其实,秦泽所用的这套装裱手法,正是邹胖子口中的衔云法,不过并不是四法,而是六法。
这还是秦泽五百年前在华夏行游时,苏州的一个老裱匠告诉他的,当时的秦泽对这装裱技法产生了兴趣,还在那老裱匠家留宿了几天,将他那套裱糊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古玩这个行当,十分注重师承,许多技法都是口耳相传,出得师傅口,入得徒弟耳,旁人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
而且古时也不像现在这般,很多的理论知识都印刷成书籍,只要想学,随时都能找到相关的资料。
所以许多华夏文明的瑰宝也都在这种敝帚自珍的行风下失传了,就如这衔云法,从六法,渐渐传为四法,最终连这残缺不全的四法也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这也让徐本初和吴老等许多关注华夏文化传承的人唏嘘不已。
今天见到失传已久的衔云四法居然在秦泽手上得见天日,看得邹胖子等几个懂行的人都是心旌动摇,大呼过瘾。
俗话说法不传六耳,古玩这行里很多技艺都属于不传之秘。但既然秦泽没有开口赶人,此时见猎心喜的邹胖子也管不得那许多了,两只眼睛瞪得有如灯笼一般大小,盯着秦泽的双手,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种已经失传的东西,看一眼可就少一眼喽!
“值,今天这些东西借得真值!”邹胖子一边抹着嘴边的哈喇子,嘴里居然还拽起了文,“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失传的衔云四法,我邹胖子就是今天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无论任何技艺,达到了巅峰都是艺术,现在几个人看着秦泽的动作,都有些痴迷,对秦泽精湛的技艺都是赞不绝口。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秦泽现在失去了大罗金仙的那身修为,身上没有灵力可以利用,秦泽甚至可以不用排刷、界尺等这些专业工具,直接用双手就可以完成揭裱这些工作。
随着秦泽将装裱在前的那幅赝品画揭开之后,隐在其后的《桃源隐逸图》真迹也露出了自己的尊容,而事情的真相也随之水落石出。
“看装裱的痕迹,这次作伪应该是在收当之后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的。”秦泽将手中的赝品画反过来铺在桌子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边缘的痕迹,盯着王强缓缓说道,“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能接触到这幅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经理。”
“王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总在徐教授的讲解下,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原来捣鬼的人可能是王强。
“这个……我哪知道?怎么画里面还能有一幅画?”虽然还嘴硬地咬定自己并不知情,但王强已经开始有些支支吾吾了。
“那我们就报案吧!”看到王强慌乱的眼神,秦泽已经断定了这件事情肯定和他有关,带有几分恐吓意味地说道,“二百多万的东西,如果构成诈骗罪的话,可是够进去蹲个几年的了。”
“别,别报案!只要你们别报案,我都说,我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