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走向一间略有嘈杂声音的屋子。
承天建,威严之地,却在此处得不到应有的庄重,里面的人破口大骂,可偏偏骂人的言语中又给人一种斯文感。
分明就是谈吐颇有涵养的读书人在那里“教诲”他人。
“回去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有一个错别字,你当这里是你家书房吗?滚回去重写!”
一个人影跑出屋子,后面追着一本册子。
“还有你,错别字没有了,标点呢?标点错了三个,三個啊!吏部与礼部怎么读怎么念都听不出来吗?这也能给我写错?!”
“滚滚滚!都给我滚!”
一个个人影都跑出来,后面几乎都追着一本册子,有的人甚至后面追了两本三本。
跑得慢的,自然就少不了要挨册子砸了。
许天衣没有穿左侍服,这几位刚被骂了的承天建官员没心情搭理这么个年轻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册子,就都绕开许天衣落荒而逃了。
最后一本册子正好落到了许天衣脚下,许天衣弯腰捡起那本册子,最后被撵出来的那位承天建官员,正要开口感谢,就看到许天衣翻了几页后,随手一扔。
册子被丢到了更远处。
许天衣从那人身边走了过去,嘴里还嘀咕着:“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
那位官员呆立当场。
等到许天衣走进屋子,官员才反应过来,想要跟许天衣理论却是不敢再进那屋子一步,最后只能气愤地挥袖离开。
哼,你当你年轻就能跟屋子里那人一样了?
今天要晦气死了!
许天衣走进屋子里,待客的正厅没有人,看向一侧,满地的册子纸张,在那堆满更多册子的桌案后,一人影埋头,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滚啊,别烦我!”
许天衣没有理会那人的骂骂咧咧,看其埋头的位置,不在桌上,明显不是在处理工作要务,许天衣就凑近过去。
听到有人靠近,桌案后的人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就骂。
“让伱们写点公函文书都写不明白,问题都给你们指出来还有赖在这里不走的,是不是要让我动手……”已经双手撸起紫袍袖子的年轻人,看到许天衣后愣住。
许天衣倍感兴趣地看着这个容貌清秀到没话说的年轻人。
许天衣打量对方时,那人也在看许天衣,发现其跟自己差不多大,便是嗓子低沉地质问这不懂事的家伙:“你谁啊?”
“骂人都文绉绉的,学问高低不去说,摆明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嘛。”许天衣给出评价。
“彻头彻尾你大爷,是不折不扣,呸,不折不扣也不对。”那清秀书生指着许天衣,“你大爷的,敢耍我啊!”
许天衣笑呵呵看着他,也不说话。
能跟他一样穿锦鸡补子的紫袍的,整个承天建只有一人,眼前这年轻读书人的身份,水落石出。
从二品承天建右侍,沈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