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浴室之前,又开始借题发挥:“我没带换洗衣物。”
缪寻托着腮,一脸看穿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就别穿。”
反正看你也不想穿的样子。
想是这么想,缪寻还是拿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薛放出来时看到,多少流露出失落。
但向导还是乖乖穿上。
至于等会脱不脱,是半穿半脱,还是半脱不穿,那就要看临场发挥了。
缪寻关了窗子,隔绝夜晚闷热潮湿的空气,拉上窗帘,打开房间里的调温系统。
制冷系统是老式的,埋在墙里的管道轻微作响,没有高级的墙面均衡散冷气孔,从小栅栏里吹出的风会直打床头。
薛放用湿毛巾罩在出风口,挡住直嗖嗖的风。
“你在干嘛?”缪寻转身看到他蹲在那。
薛放下意识答:“吹直流风对你不好。”
以前的缪寻从来不能吹这么“粗糙”的风。和自然风不一样,机械快速制冷制热会让哨兵血液循环加快,不一会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缪寻:“不会,我都习惯了。”
“那就好……”
或许在普通人缪寻看来,这种关心是多余的,但薛放依旧保持着从前的种种习惯。
一些小细节,小举动,无一不透露着他对缪寻的熟悉。
床头柜要放一杯温水,小台灯调暗,枕头拍松软,被子要折个角。
做完这些,薛放躺上单人床,悄悄摸到缪寻的枕头下面,四处摸索一遍,在枕缝里找到了藏着的糖。
拿出来一看,是那个牌子的水果糖。
他第一次和缪寻暂时标记时,喂给“猫”的糖。
缪寻发现他捏着糖怔怔出神,就告诉他:“想吃就拿去吃。”
“我刷过牙了。”向导如是说,还是把糖收下,放进旁边的外衣口袋里,当做缪寻送他的小礼物。
“你往里面睡一睡。”缪寻坐在床边。
薛放撑起上半身,“我睡外面。”
缪寻直接占了位置,不给他机会,“就这样吧。”
青年又把制冷系统调低了两度。
薛放轻微皱眉:“你很热吗?”
“还好。”
“那为什么要降温?晚上又不热。”
“我怕你半夜抱着我睡,把我热醒。”
“………”
薛放紧紧拥住他,一股热气从心底烧灼着,涌上鼻腔,“我是怕你又走了……”
所以趁着夜色,无论如何也要做完工作过来找他。
缪寻转过身,认真面对他:“我不会随便走掉。你说你整夜失眠,是因为想我?”
“我好累……”
薛放承认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我快疯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疯了……他们都说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