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获自由的晓兔惊慌拉拢衣襟,快速退缩躲至角落,自地上拾起一根柴薪,挡在身前保护自己,不教任何人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凌乱的发丝垂覆在眼前,曾经澄澈的眼瞳写满恐惧,双腕与脚踝因先前的奋力挣扎被麻绳磨破了皮,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对于周遭的打斗吵闹声听而不闻,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定要小心躲好。
徐书进吃痛跌倒,暴怒坐起咆哮:“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本大爷?!”
殷槐笙面如罗刹,重重地再补徐书进一脚,发了狂的拳头紧跟而上,一下比一下更为凶猛地将徐书进揍倒在地。
“啊!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徐书进被打得无法反击,抱头惨叫。
“你们怎么可以闯进我的沁香楼?”红娘虽然想强势怒喝,可见到殷槐笙出手狠重,又带来一群不好惹的手下,使她的气势锐减,当场矮人半截。
空间本就不大,又堆满柴薪杂物,突然挤进那么多人,显得更为拥挤狭小,柴房里的两名龟奴正要上前阻拦殷槐笙动手时,已被赵平的手下拦住,双方开始大打出手。
红娘眼见情况不对,拿起一旁的柴薪要助徐书进一臂之力时,赵平自右侧杀出,伸手阻挡。“你想做什么?”
“没、没有,我是看这柴放得有点凌乱,想整理一下……”红娘马上放下手里的柴薪,没胆和赵平硬碰硬。
赵平横了她一眼,警告她别轻举妄动,否则休怪他不客气。
鼻梁骨被打断,满脸是血的徐书进流泪求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殷槐笙无视徐书进的哭求,一拳又一拳,砰砰作响,让徐书进深刻体会他的忿怒。
“求求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再打我了……”徐书进含糊不清的求饶认错,因为他的牙也被打断了。
赵平眼见殷槐笙再继续痛打徐书进下去会闹出人命,于是出声阻止。“少爷,您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这个人渣死不足惜。”恨得咬牙切齿的槐笙却不停手。
“是死不足惜,可眼下重要的是晓兔姑娘,您仔细瞧瞧她,她吓坏了,此刻她最需要的是您守护在她身边。”依殷槐笙的暴怒,能拉回他的唯有晓兔一人。
晓兔二字冲进狂乱的心房,注入一股暖流与强烈的痛楚,殷槐笙蓦地停下染血的右拳,转头看向缩在角落无声落泪的晓兔,心痛如绞的他扔下满脸是血的徐书进,快步冲到晓兔面前,小心翼翼蹲下,就怕会吓到她。
他最心爱的小兔儿,时时刻刻恨不得揣在怀里的小兔儿,总是噙着可人笑容迎接他的小兔儿,现下竟似落入陷阱仓皇无助的兔儿,带着伤痕的双手颤抖紧握住唯一能找到的武器——柴薪,紧紧护卫她自己。
心痛欲裂的他,嗓音饱含悲痛地沙哑轻唤:“晓兔……”
晓兔突然听见有人出声唤她,整个人受到极大的惊吓,想也没有多想,手中的柴薪立刻挥出打向对方。“走开!不要靠近我!”
柴薪挥来,殷槐笙并未闪躲,而是让柴薪重重打在胸膛上,晓兔惊异到无法认出他,一下接一下的痛打,教他肝肠寸断,明明该好好保护她,怎能让她有如此恐怖的遭遇?
他不顾她的痛打,展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于她耳畔痛苦低嘶。“小兔儿,是我,你的坏眼狐狸来了。”
忽然被抱住,晓兔吓得放声尖叫,直到听见坏眼狐狸四个字时,方意识到她最渴望想见的人终于出现了,她呜咽一声,透过垂乱的发丝抬眼望着上方的人,想确认他是真的出现,并非出于想象。
殷槐笙温柔的拨开她散乱的发丝,拇指怜惜的抹去自她眼眶掉落的晶莹泪珠。“对不起,小兔儿,我的动作太慢,让你吃了不少苦。”
确认上方这张为她担忧的脸庞后,泪水因此更加溃堤,扔掉了手中的柴薪,明白她真的安全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紧紧抱着他精瘦的腰杆,一刻都不敢放松。
抖颤的唇,激切说道:“不晚,你来得一点也不晚,我一直相信你会出现,你果然来救我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激动又心痛地啄吻她的太阳袕。“傻兔儿,我当然会来,不管你是被藏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你,你永远都摆脱不掉我。”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他得更加用力抓紧她,才不会让旁人有机可乘,再找机会伤害她,他对天发誓,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永远不会。”她且哭且笑,向他承诺。
有了她的承诺,曾遭烈焰狠狠烧灼的心总算感到踏实,下巴搁在她的发心,将她搂得紧紧、紧紧。
徐书进躺在地上痛吟不止。“谁、谁快去帮我找大夫来……我快要死了……”
红娘及被打趴在地的两名龟奴都自身难保,没有人有心思理会他,亦是深怕会惹恼殷槐笙,让大伙儿跟着徐书进一块儿陪葬。
熟悉的痛吟声引起晓兔的注意,她厌恶又害怕的更往他怀里缩,止不住的泪水放肆奔流。“阿笙,我不想看见他们。”
“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看见他们。”他不舍地再啄吻了下她的太阳袕,抬头时眸光冰寒无一丝暖意,下巴朝赵平扬了扬,示意除掉这群胆敢伤害晓兔的人。
赵平虽觉不妥,杀掉徐书进与红娘等人恐怕会将事情闹大,但见殷槐笙心意已决,对他忠心耿耿的赵平唯有硬着头皮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