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贺莲房不明白,这是谁送她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会有人在大半夜送她这样一份“礼物”。
蓦地,她警觉起来,难道是聂靖开始行动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他最可疑了。
贺莲房连忙将合欢花翻来覆去的检查,可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便让瑟词去将陆妈妈唤来。
陆妈妈已经睡了,此刻是披衣来的。贺莲房见状,不由得愧疚道:“陆妈妈,三更半夜的,吵醒了您,当真是对不住了。”
陆妈妈赶紧摇头:“小姐这叫什么话,老奴本来就应该守在小姐身边的。”
所有人都叫贺莲房王妃或者公主,惟独陆妈妈总是改不过口来,有时候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小姐,贺莲房被叫习惯了,她对这些称呼都没什么感觉,再说了,任何的头衔都不过只是虚名而已,因此也就由着陆妈妈叫了。“陆妈妈,你对花草向来极有研究,快来瞧瞧,这朵合欢花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陆妈妈凑近,取过那一朵鲜艳的合欢,细细地端详起来。半晌,她神色凝重:“小姐,您不觉得这花红得有些诡异吗?”
贺莲房问:“此话怎讲?”
“这是滴了人血的!”陆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贺莲房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震惊地望着陆妈妈,陆妈妈连忙解释道:“小姐,老奴说的是真的,这花当真是滴了人血才能这么红艳!合欢花不长在燕凉,只有高山之上才有,更何况这花极其难伺候,摘下来后便需要极其复杂的保存步骤才能使其花期常开不败,小姐这一朵合欢,已经是摘下来有几日了。”
贺莲房灵光一闪:“果真是聂靖!”只有他才有这奇怪的合欢花!只是,他给她这朵合欢,是什么意思呢?
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与聂靖之间一直都没有撕破脸,他在见她的时候,也始终恪守礼数,今夜却突然怂了朵合欢过来……
“小姐,兴许只是他人恶作剧呢?”陆妈妈猜测。
贺莲房摇头:“不可能。聂靖决不是这样的人,他将合欢给我,里头定然是有什么暗示。”
☆、第203章琷女之欲,为她而起
“这、这聂六少为何要给小姐送朵滴血的合欢来?”陆妈妈想不明白,突然,她倒抽了口气,“难道此人对小姐有非分之想?!”说完咬着牙道:“待到王爷回来,看他还有没有这个胆子!”
贺莲房兀自拿着那朵合欢在瞧,她实在是瞧不出这里头能有什么暗示来。会送这个给她的,整个燕凉除了聂靖再无旁人了。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仅仅是送一朵合欢花来,难道是想暗示什么?
这朵合欢花把贺莲房弄得一夜没睡好,第二日一早醒来时,眼下明显浮起淡淡的黑气。她一早便觉得身子乏了,便也懒得从床上起来,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会儿,自打青王离京后,只要没有事,贺莲房都会在床上赖很久。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以前这个时候,她早起来抚琴看书了。
正打算再睡一会儿呢,珠帘外的小偏厅突然传来说话声,昨晚守夜的是琴诗,此刻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贺莲房仍然听得清楚,只听得她们话里隐隐似乎提到唐清欢,便扬声道:“有什么事,进来与我说。”
外头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琴诗进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即将出口的话令她十分难以启齿,半晌,才讷讷道:“王妃,方才天璇来说,昨儿夜里,清欢姑娘出事了!”
“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贺莲房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昨儿个她才与唐清欢见过面,亲自送她离开的公主府,怎么可能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便出事了呢?!“我不是让天枢护送她回府的吗?!”
“天枢的的确确是送了!”琴诗连忙解释。“只是……他将清欢姑娘送到唐府门口,并未看着她走进去呀!因此,清欢姑娘刚回府不到半柱香,便被人给掳了去,直到今儿一早才送回来,据说……已是失了清白了。”
最后那句,琴诗没敢说出来,模模糊糊地含在嘴里,她不安地看着自家王妃的脸色变得铁青且难看,战战兢兢道:“奴婢已经命人备好马车了,王妃可要去唐府看一看?今儿一早,闹得满城风雨的,听说唐大人要将清欢姑娘送去庙里做姑子……”
“他敢!”贺莲房重重地拍了一下床,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愤怒感,“更衣!”
很快地,天璇便伺候着贺莲房换下了寝衣,然后上了马车疾驰而去。马车里,仍然能够感受到从贺莲房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极为压迫的低气压,她的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里一贯温柔平和的笑,一双凤眼深沉的可怕,如同刀刃一般闪亮幽深。看见这样的贺莲房,即便是自小从死人堆里长大的天璇摇光,也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她们跟在贺莲房身边也有几年了,可却从未见过贺莲房有这样的表情,她永远都是优雅、高贵、不紧不慢的,然而此刻,她的脸上风雨欲来,那漂亮红润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怒气。
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妃恼到这般程度,那位清欢姑娘,到底在王妃心中,是个怎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即便是问贺莲房,她怕是也回答不出来。唐清欢对她而言,就如同是另一个世界的贺茉回,她将她当做妹妹一般,想保护她,让她过得好一些,虽然唐清欢始终都不肯接受她过多的馈赠,但是贺莲房仍然关注着她。原本,即使唐清欢不肯做贺莲房的义妹,也不肯让她过多插手唐家的事情,但贺莲房仍然已做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会保得唐清欢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决不让唐家损害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