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愆旸在元幸倒地之前,及时伸手接住了他。
同时还有“当啷——”一声,一个棕色的圆形物体从元幸身上飞出,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后倒了王愆旸脚边。
定睛一看,是一颗棕色的扣子,从元幸工作服里面那件带扣子装饰的绒衣上掉下来的。
塑料制的扣子透着一股廉价感,表面凹凸不平,带着许多时间的痕迹,
王愆旸右手揽着元幸,缓缓蹲下,伸出左手,将这颗扣子捡了起来放进口袋里,再双手揽住他站起来。
元幸的面色发着偏病态的白,唯有脸颊红得不行,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紧得皱着,似乎极为不舒服。
王愆旸见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下一片滚烫。
张玥刚刚没走出几步远,看到元幸晕倒马上又折返回来,神色焦急:“元幸怎么了?”
“应该是发烧了。”王愆旸说。
张玥跺了跺脚,半带责怪半带担忧地说:“我跟他说好让他养好病再来上班的。”
王愆旸不容置喙道:“我带他去医院。”
他说着,微微蹲下身去,一手揽住元幸纤细的肩膀,一手抄在他膝弯下,把元幸整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好轻。”王愆旸这么想着,皱了皱眉。
怀里的小孩怎么说也是个21岁的成年人,个头也将近一米七,然而体重却轻得吓人,感觉身上没有几两肉,仿佛只有骨架一样。
“好。”张玥点了点头,“你快带元幸去医院,医药费我报销!”
室外风大且温度低,王愆旸等叫来的车到门口了才抱着元幸走出去。
“去医中心。”王愆旸说,“麻烦您速度快一点,然后车内温度调高一点,谢谢。”
车内空调开得足足的,暖风直吹后排的座位,将元幸的发丝吹起来,拂到王愆旸侧脸上,本是温柔缱绻的一幕,但王愆旸一点也不觉得舒心。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昏迷的元幸,王愆旸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知道元幸前几天生病了,也知道他吃了药,但是这怎么说晕就晕了,病没好就回来上班了吗?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么想着,王愆旸眉间的沟壑又深了一些,他揽了揽元幸单薄的肩膀,好不让他滑下去。
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元幸的小手,牢牢握住那满掌心的软绵绵。
上车已经十多分钟了,但距离医院还有两个街区,王愆旸忍不住问:“师傅能开快一点吗?”
然而今晚是年末最后一天,街上的车辆只多不少,司机有心开快但没机会,只好焦急又无奈地摁着喇叭:“我想开快也没办法啊,这生病的是你弟弟吗?”
王愆旸沉默了一下,继而摇头:“不是。”
行至半途时,元幸醒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好似掉进了冰窟,冷得直发抖。但脑袋里又好像有一团火,像火山一般灼烧着自己的意识,带着爆发时才有的疼痛,将五感都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