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雀割地(4)
###(六)第十章 山雀割地(4)
(六)高占海在自家的院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山雀那惊恐的喊声,他回身进屋,抄起猎枪,就向外冲了出去。
尹浮萍也要跟着跑出去,可是,吓哭了的山崽儿,使她又折了回来,她抱起山崽儿,嘴里哼着儿歌,哄着山崽儿,眼睛却不安地向外张望着。
高连锁听到了山雀的喊声,他在屋里院里寻找着,却找不着什么应手的家伙什儿,只好随手抓起一条扁担,冲了出去。
尤越听到了山雀的喊声,他说了一句:“下课。”就丢下学生,什么也没拿,赤手空拳,跟着人们跑了出去。
高连海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拿着镐头,跑了出去。
人们都纷纷跑向了山坡地。
高占海第一个跑到了山坡地,他端起猎枪,冲着高鹏远,吼着说:“高鹏远,你也有犯到我手里的时候,看枪吧。”说着,他拉动了枪栓。
高鹏远被山雀只砍了一刀,伤势并不是很重,可他看见四面八方、漫山遍野跑来的人群,他明白,今天,他是跑不了啦,他索性想叫高占海把自己打死,就叫着号说:“高占海,你也算得上咱们老高家的一号人物了,可你和我比,还差了一截儿,你算啥,顶多一猎人,我啥?先是虎须崖军师,后是三区区长,所以,你没资格打死我,把枪收起来,你把枪收起来。”
高占海气得浑身都哆嗦了,他用手一扣扳机,那猎枪“砰”一声,在山坡地里,冒起了一股烟雾。但是,高占海这一枪并没有打着高鹏远,就在高占海扣动扳机的一霎那,高连锁赶到了,他用手一托猎枪,那一枪的枪砂,都打到了空中去了。
高占海回头一看是高连锁,气得就是一巴掌:“你托我的枪干什么,我要打死狗日的高鹏远,你小子,怎么还……”
高连锁虽然被高占海打得脸上热辣辣的,可他还是耐心地对高占海说:“七叔,你不能打死他,他是国家罪犯,自有法律惩罚他,你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他了。”
高占海对高连锁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见猎枪里的枪砂都打没了,他一甩袖子,挣脱高连锁,倒拿着猎枪 他要用枪托子,去劈高鹏远。
高连海赶到了,他见高占海不依不饶地要打高鹏远,他不管高占海,却对跑来的两个村治保队员,喊着说:“快去,把高鹏远绑起来,押送县公安局。”
高鹏远被押走了,高占海还追出了老远,在后面喊着:“高鹏远,今天便宜你了,没吃着老子的枪砂,去吃政府的枪子吧。”
人们都争先恐后地追着看高鹏远,谁也没有看见在地里,还苦苦挣扎着的毛驴儿,毛驴儿见高鹏远被抓走了,才吃力地喊了一句:“我,我在这儿呢。”
高连海听见毛驴儿的喊声,急忙走过去,他见毛驴儿已经不能动了,急忙指挥着人,把毛驴儿抬起来,喊着:“快,快把毛驴儿抬回村公所。”
人们押着高鹏远走了。
人们抬着毛驴儿也走了。
山坡地里,只剩下山雀,她呆呆地坐在地头,望着远处的山峦。
还有一个人没有走,他就是尤越,尤越只是远远地站在道边,看着发呆的山雀。
高鹏远被抓,在村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也只是做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经人们添油加醋地一说,高鹏远倒成了了不起的人物。
“那高鹏远,在虎须崖,外号叫‘虎须诸葛’,‘诸葛’你知道不?就是三国时候的诸葛亮,神,要不高家班就那么几十号人,咋就能在虎须崖呆得了呢,靠的就是人家高鹏远。”说话的人喷着吐沫星子白活着。
“要说高鹏远还是真有点儿神,听说,他掐指一算,知道自己有当军官的命,只带了一头毛驴儿,就进了县城,果然,就当了新七师的一个营长。”说话的人低着头,掐着手指头,他仿佛也象高鹏远似的掐算着。
“高鹏远他咋在解放后,还当了咱们三区的区长呢?你们说怪不怪,说白了,他就一土匪,嘿,人家就能当上区长。”
人们真就把高鹏远说得怎么怎么了得了,当土匪是有名的“虎须诸葛”,在新七师是营长,解放了,是共产党的三区区长。
可有人把话题一转,说:“你们都说说,高鹏远那么厉害,他咋还被山雀抓住了呢?山雀,不就一妇女么。”人们被问得一下子哑了火儿,是呀,既然高鹏远能掐会算,他咋还被山雀抓住了呢?
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山雀更了得。于是,人们又把山雀说得神乎其神。
说说就是说说,就是说得神乎其神了,也只是说说而已,人们还得照常的过日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 胡建银请客
###(六)第十一章 胡建银请客
(六)胡建银象往常一样,他没有了村长的差事,又没有多少农活儿,闲下来,只是找尹春下下象棋。但他最近却盘算着一件事,就是想请请尤越,请尤越到自己家里喝酒。用什么理由请尤越呢?请巴噶砬子村小学校长,来自己家里喝酒?请校长,校长名头大,尤越一年轻人,准好大喜功,这样说请他,他准高兴。不行,胡建银马上就自己否认了自己。校长,啥校长?里里外外不就尤越一个人么,这样说,他还不寻思我是在讽刺他呀。想来想去,胡建银也没想出什么象样的理由,干脆就直说了,就是想请老师喝喝酒。会亲戚?不行不行,说老胡家与尤越有亲戚,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这不说假话么。请朋友?我们的朋友遍天下,这样好,就是请朋友吧。可胡建银马上又摇着头否认了,我一个老头子,与人家年轻小伙,还是人民教师啥朋友?想到尤越是人民教师,胡建银才定下来,就用请老师的名义吧。天地君亲师,用这样一个理由,既明确,又尊贵。只是……,胡建银心里还是有一点儿顾忌,他没有说是啥,也就谁也不清楚了。但胡建银想,先把尤越请来再说吧。在一天的下午,胡建银终于把尤越请到了家里来。尤越一进屋,胡建银就热情地把尤越让到炕里的饭桌前,然后又恭敬地等着尤越坐好了,他才上炕,盘腿坐下来相陪。
炕桌上,小酒壶儿正在热水盆子里烫着。
胡建银一坐好就喊女儿:“便儿,上菜吧,你们老师来啦。”
胡便儿笑盈盈地端来了一盘盘的炒菜,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
胡建银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得意地让着尤越,说:“尤老师,咱们庄稼院也没啥好菜,这都是小女的手艺,她也做不出啥好菜来,不象你们城里下馆子,要啥有啥。”
尤越在这偏僻的山村,过得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