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浮萍:“咱们真得要管管了,她也太不象话了,就在大街上,和那个姓尤的老师疯疯癫癫的,说疯话,干疯事。”
高占海干听着尹浮萍叨咕,什么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干坐在炕沿边上,乐滋滋地吸着烟儿。
尹浮萍:“你倒是说话呀,你说,咱们能让她这么疯下去吗?”
高占海磕了磕烟袋锅儿,说:“你呀,啥门道也看不出来,她这么疯,说明她好了,你不是说,她心里老惦着那个姓尤的老师吗,现在看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姓尤的那老师,她心里要是有那个老师,她才不会这么叫唤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尹浮萍想了想,点着头说:“可不是咋的,也是这么个理儿。”
高占海:“你原先想错啦,不是山雀老惦着那姓尤的老师,应该说是姓尤的老师老惦着山雀。”
尹浮萍又摇着头说:“她惦着他,和他惦着她,还不都是一样吗。”
高占海也摇着头说:“那可差多了,山雀要是惦记着那个姓尤的老师,是山雀心变了,要是姓尤的老师惦记着她,是姓尤的老师心花了。”
尹浮萍:“那,那又咋样?”
高占海:“山雀今天在大街上‘疯’,那是山雀演给人们看的,是坚决拒绝那个姓尤的老师的表现,她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又拉手,又贴身的,我看啊,她心里倒是干净得很呢。”
尹浮萍:“这么说,咱们那儿媳妇,挺好的。”
高占海:“好,好着呢,她对那个尤老师,那是外面浪荡,内心纯洁。”
尹浮萍:“她对尤老师这样,是不是她对别人,她会不会…”
高占海听尹浮萍这么一说,他一拍脑门儿,说:“哎呀,我差一点忘了一个人。”
尹浮萍:“谁?”
高占海:“连锁,高连锁呀,你忘了,高连锁在早,不是老帮着山雀干活儿吗。”
尹浮萍:“你……你是说,山雀惦着高连锁,才拒绝尤老师?”
高占海晃着脑袋,说:“不好说,不好说,现在我也说不上来。”
第二十六章 高连锁的婚事风波(1)
###(六)第二十六章 高连锁的婚事风波(1)
(六)高家是巴噶砬子的大户,有祖坟,但高怀清的坟却埋在野坟场。因为高怀清死时,被认定为土匪、反革命,不能入祖坟,只能埋在这野坟场。*后,高占海认为,一个死了的人埋在哪儿不重要,不讲究这些,也就没有急着迁坟。高占海不着急,别人也就没法催着迁坟了。人年鬼节,山雀只能到野坟场,为高怀清上坟。
七月十五鬼节,山雀来给高怀清上坟,她一到野坟场,就看见熊作福在野坟场里东一头、西一头地乱转。他一会儿到胡便儿的坟前,对着胡便儿的坟叨咕一阵子,一会儿又到胡建银的坟前叨咕一阵,叨咕的话,反反复复都是那么几句。
熊作福:“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没有‘随便’呀,我没有啊。”
疯疯癫癫的熊作福看到山雀,马上就来到她的身边,拽着她说:“我没有啊,我没有与她‘随便’呀,没有啊。”
山雀安慰着他说:“是呀,你没有,你是没有‘随便’,大伙儿都知道的,你回家吧,赶紧回家吧。”
熊作福听了山雀这话,他不但没有回家,反而更抓紧了山雀。他死死地抓着山雀,眼睛呆滞地瞪着山雀,说:“你说的,我没有,没有‘随便’,你……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就让她回来呀。”
山雀听了熊作福这话,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她想起了胡便儿,一个正当青春的少女,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女,却无辜地死在了人们的吐沫里。她看着满怀希望的熊作福,却没有一句话能回答他。
熊作福还是牢牢地抓着山雀不放,反反复复地说着,祈盼着:“你让她回来吧,你就让她回来吧,你不是知道我们没有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