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占山老伴儿和高连城媳妇一愣,失望地问:“没胜,输了?”
拉风箱的小伙儿又补充说:“是,是平了。”
婆媳俩一听,随后又高兴地说:“平了更好,比赢了都强,平了不结怨。”紧接着,她就和高连城媳妇一起,上菜的上菜,烫酒的烫酒,女人们又忙活了起来。
常茂才是宣布比赛结束了,可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走,还在高家铁匠炉的前前后后,饶有兴趣地议论着。
一个说:“还是老高家厉害,那‘吹毛利刃’,那‘斩肉断筋’,真叫玩意儿。”
一个却说:“我说是老张家厉害,那‘吹毛利刃’,那小姑娘只是一笑,就把毛吹到了刀刃上,毛就都断了,这笑和吹的劲儿,哪个大哪个小,咱们都知道,你说,是不是人家老张家厉害。再说那‘斩肉断筋’,那老张铁匠只一刀,连肉带筋,就利利嗦嗦地掉下来了,那高连城呢,就象他的名字似的,一刀下去,还连着一点儿,那肉颤微了好几下,才掉了下来,这就比人家张铁匠,差了一个成色。”
这些议论,让高连城吃不住劲了,他一把拽住那个说他家差一个成色的人,扯着嗓子喊道:“我们老高家,怎么就比他老张家,差了一个成色?比,比,比赛结果,那可是二比二平,你怎么就看我们高家比不过老张家?”
那个说话的人被高连城拽着,对高连城更来了劲儿,他一抖索身子,挣脱了高连城的手,还用手指着高连城的鼻子,说:“你拽什么拽?二比二平咋啦?先前的两局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儿,至于你们老高家比不比过人家老张家,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你也别拽我,有能耐,你把人家老张家比下去啊,别平啊。”说完,那人一摔袖子,走了。
高连城气得马上就大声地叫喊起来:“比赛不能结束,不能结束,不比出个高低来,这比赛就不能算完。”
胡建银和尹瑞信看着在场子里大喊大叫的高连城,不知怎么办了。
高占山见高连城这样大喊大叫,上去就给了儿子两个嘴巴,边打边说:“比,比什么比,大家都说今天平了好,你怎么就非要比出个高低死活呢?”
高连城被父亲打得愣在了那里。
老张铁匠见趾高气扬的高连城,被高占山打得不说话了,就走过去,对高占山说:“高老师傅,比赛确实应当象高师傅说的那样,比出个高低生死来。既然高师傅一定要比,那小老儿我倒愿意舍命奉陪。”
高占山抬头看了一眼张老师傅,在那一双老眼里,他好象看出了点儿什么,可又不能立刻想起来是什么。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老人,他说:“张,张老师傅,你,…。”
老张铁匠一挥手,说:“高老师傅,请您回坐,好好地评判比赛吧。”
高占山看出来了,在那双老眼里,闪烁着从心底里喷出来的仇恨。高占山不明白,这老人怎么和自己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他倒退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他一边后退,一边说:“好,好,你们比,你们比,不比出个死活来,你们,你们是都不让啊。”
第十二章 高连城被逼刀对刀
###(一)第十二章 高连城被逼“刀对刀”
(一)常茂才不愿意再比下去,他眼巴巴地看着坐在上座的胡建银,希望他能下话,停止比赛。
胡建银也不愿意再比下去,可是,事情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好一摆手,说:“比,比,要比就比吧,比吧比吧。”
常茂才见胡建银也说比,他还是一摊双手,说:“比,比,比,还比什么?‘吹毛利刃’比完了,‘斩肉断筋’也比完了,现在还能比什么?”
高连城原来就满肚子的气,还被父亲打了两个嘴巴,这气儿就更大了,现在他的气正没处发泄。他好不容易争得再比赛,可以和张铁匠再比高下了,可偏偏常茂才又说没有什么可比的。他马上就接过话,赌气地说:“怎么就没有可比的了,我和他来个干脆的,来个‘一截两瞪眼’的比法。”
常茂才没懂高连城说的“一截两瞪眼”是什么,诧异地问:“一截两瞪眼?怎么个一截两瞪眼?”
高连城:“刀对刀。”
常茂才大大地吃了一惊,吓得他“啊”了一声,磕巴着说:“刀,刀怎么个刀对刀?”
高连成把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觉着太玄了点儿,他想把话收回,可还没等他说话,老张铁匠却抢先说话了:“好,好,刀对刀,好,干脆。”他说这话时,一点儿也没有咳嗽,这让高连城也吃了一惊。
常茂才不敢做主,他惊慌地看着胡建银,意思是叫胡建银表态。胡建银也不好表这个态,因为两家要是“刀对刀”,弄不好就要出人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