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之后的南方已经开始变暖,但是海风呼啸而来,让建业仍有几分瑟瑟之感。
濮阳兴沉着头,看着眼前那燃烧的很旺,却没有一点烟雾,冒着淡淡蓝光的碳火,心里愈复杂。
而在他后面的万彧则不是这般,他从小小的乌程令一下子擢升至现在的左典军、散骑中常侍之职,正该他大展才华,以报君王信重之恩,哪里有时间忧虑这些。
见到孙皓看来,虽然自己位置在濮阳兴张布等人之后,但他还是觉得自己颇为得意,连忙拱手道:
“启奏陛下,刘谌小儿无德,不修民政,不重民事,弃士族之根基,毁农事之砥柱,而专注于这些无用的钱货,物件的享受,根本就是寻死之举,吾等不如答应于他,涨其威势,让其得意忘形,这岂不是达到了不战而攻其国之效?”
听到这话,濮阳兴和张布都是眉头一皱,眉宇间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可见其内心的忧虑。
“此言大善,大善,哈哈,有赏!”
而孙皓听了这话,不禁将自己跟那刘谌一比较,现自己既沉稳又懂国事,关键是自己还有一颗想当英皇之心,而在他眼中,只顾捞财的刘谌则逊色了许多。
想到此处,他突然觉得万彧就是自己的知音,再看看前面两人,褶子尽数堆在脸上,像个颓然的老太婆,心里愈的厌恶了。
再说刘谌,接到孙秀的消息,知道孙皓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由哈哈一笑。
看着下的诸葛瞻,开口道:
“思远觉得,为何这孙皓会答应孤这看似刁难的请求呢?”
听到问话,诸葛瞻想也不想,似乎早有预料,直接开口道: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一则他们耗不起,不说孙休耗费了那几万军队,光是那段时间的军粮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孙休的丧葬,所以现在的吴国也很穷;另外,他们无非觉得殿下这举动符合他们的想法,便是立刻答应了。”
刘谌自然不傻,立马听出了这话语中蕴含的意思,仰头哈哈一笑,开口道:
“思远不肯说,孤却是知道的,怕是那孙皓朝堂的人都在笑孤是一个无脑储君,行事贪图小利,骂得可不少啊!”
哈哈哈!
见此,姜维等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十分的自然,仿佛就是一家人一样。
其实这就是刘谌的魅力所在,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可以像一个邻家小子那般好说话,这也是大家私下能够开玩笑的原因。
笑过之后,刘谌对姜维道:
“岳丈,您将军中那些用旧的弩箭换下来吧,全部换成新的,用咱们自己用的那种重型弩箭,那些剩下的就装载送到永安城外去。”
姜维是兵部尚书,他已经有些老迈了,但是这也不能改变他是鹰派的事实,所以便被刘谌安排来主管蜀中各部兵马的日常管理调度。
“学强,汝统计一下所有物资的价值,然后汇报上来,给孤做个汇报。”
殷翔虽然是一介落魄商人,但是他可是殷商后裔,加上刘谌对他有恩,所以才将其放在这个吃数据饭的地方。
殷翔也知从此处可看出刘谌对他的信重,连忙躬身一拜道:
“殷翔领命,定不负殿下重托!”
吩咐好这边,刘谌便是看向刘琰,这个新任的户部尚书。
“威硕,如今冬季已过,春耕将至,汝必须尽早清理好各郡县人口,以及对那些闲散土地的统计,争取在春耕时能没有停滞,保证户户有地,人人有活计。”
“老臣领旨!”
虽然刘谌在大力展工商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重视农业,相反他特别关注农业,总觉得现在的黍米产量地,而且品质差。
所以他已经有了打算,等这蜀汉政局稳定过后,就要去找寻那传说中的好种子。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樊建,原来的尚书令,现在的工部尚书。
其实这样做是不太对的,毕竟樊建是尚书台的,新政也该在尚书台才对,但是刘谌不愿让原来的那帮人那般混着,便是打乱了职务。
现在樊建管着八部中与兵部学部比肩的一部,此中掌管机密甚多,而且获利尤大,樊建才没有半点情绪,欣然领受。
“长元,汝主管工部,自然要兼顾新产品的研和旧技术的改良,此中有什么不懂,多问问那些专业匠作宗师,达者为师,孤觉得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地方。”
“老臣领旨!”
刘谌都这样说了,樊建还能怎样,只得点头领受,他是看出来了,刘谌眼里不容有人反对他。
想了一下,刘谌自己似乎想不到还有什么要安排的了,便开口问道:
“诸位大臣以为还有何事补充,此时说出,也好一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