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衍选择了雕刻台。
却并没有用展区提供的木块或者石头,而是从轮椅的夹层抽屉里,取出一枚通体黑色的石块。
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放在雕刻台上的时候,在聚拢的灯光下,闪烁出一片细碎的星海。
“玉衍你还会刻石头?”时怀川好奇的凑了过来。
漆黑的底色就如同那无边的天穹,而细碎的星光缀满表面,就好像有人拿着剪刀将繁星的夜晚给剪了一块,送到眼前。
温衍玉掂了掂刻刀,找了一把趁手的,一笔一刀,通过雕刻,打磨,不断细致的修改,慢慢的,将一块黑色石头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时怀川歪着脑袋看了一会,走到旁边拿了一块画板以及一套颜料,拖着凳子又坐到了他面前。
两人中间相隔不到五米。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刻刀磋磨以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一个在耐心雕琢,一个则将其入画。
一晃过了一个多小时。
时怀川抬眼看了看玉衍,将手中画好的画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用指腹沾了点颜料盒中的赤红,按在了落款位置。
手指往下一拉,带出一条尾巴。
然后他重新又提起了笔,就在这抹赤红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川。
是薄景川的川。
也是时怀川的川。
落款之后,他将画放在了一旁,踱步悄咪咪的挪到了玉衍的雕刻台旁边,用眼神打量着他手里已经没有棱角的石块。
被打磨成圆弧的球体,被雕成镂空的球心。
竹节形状拼凑的镂空格子里,鬼斧神工的趴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咪,正在用爪子捧着一颗星星。
转动圆球。
猫咪似乎就像是活了一样,捧着星星在球里嬉闹,玩耍。
直至最后一刀刻完。
玉衍将最小号的刻刀从镂空的竹节中抽出来,一不小心划伤了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尖滑落,滴在了球里贪玩的猫咪身上。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拿清洁工具打算将血水沾染的地方擦拭干净,就像是觉得这滴血污染了这件礼物。
却被时怀川握住了手。
将他受伤的指尖含进嘴里。
舌尖轻划过创口,卷走剩余的血珠,即便被信息素冲撞的脸色泛白,可他的眉眼间却带着笑意。
很快,节目组工作人员送来了消毒药剂。
涂过药之后,不再滴血的指尖上留下刻刀的一道血线,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裂开了一道裂缝。
“没事的,忘了我恢复能力很快?”
玉衍抬眸无所谓的淡笑着,这点小伤在他眼里甚至都无足挂齿,还不及被弄脏的石球重要。
时怀川用舌尖在牙上磨了一圈,淡去些许残存的血腥味道,闷声开口:“没忘,恢复的再快,总归还是会疼的,不是吗?”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看的那电影片段里,被切断肋骨扒开肌理的银发少年。
以前从来没有人会担心他受伤疼不疼。
温衍玉耳尖泛红的垂眸拿起石球。
血珠滚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暗红色痕迹,耽搁的这一会仿佛沁进了石头里,恍若天成,用清洗工具根本擦不掉。
有些无奈的将石球摊在了薄景川面前,“有了点瑕疵,还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