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
被他捏在指尖的果子被一分为二,黏腻甜香的汁水淌在黑色的皮手套上,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无端多了几分的涩气。
时怀川听到了雪茄剪的动静。
晃了晃略带酒意的脑袋抬眼看过去,看着坐在院墙上的男人,就像是远在天边不可触碰似的遥远,却又充满危险感的张扬在他之手可摘的位置。
似乎,在等着自己将他拽下来。
“宁少爷这是在做什么?对着一面墙面壁思过?”顾修玉意味深长的瞧着染了醉意的时怀川,锋利的薄唇轻启,在夜色下,蛊惑着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时怀川眯了眯眼睛,定定的瞧了好一会才像是认出了他,扯开一抹笑意淡声道:“大帅又在做什么?翻墙采花不成?”
他说话的时候——
恰巧有夜风吹过,拂起他肩上半长的发丝。
从顾修玉的角度,刚好能瞧见那扣的不算规矩的衬衣领口下,那一寸堪比月辉的白。
白的太过干净,引人去采丨撷,染上些专属的痕迹。
顾修玉眸底对这小猎物的灼热,也更浓重了几分,在夜风中贪吃饮醉的猫,原来也能这般的诱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对这么一个人,如此上心。
或许,只是街上花轿的惊鸿一瞥,却像是旧人重见一样令他心神激荡,仿佛他们早就在某时某刻见过无数次那么久……
“良辰美景,采花亦无不可。”
顾修玉从墙头一跃而下。
随手扯下身上的大氅披风,展开双臂披在了宁洧川的肩头,掌心下骨节分明的肩膀让他不免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这么单薄还在这吹风,有个好歹死在这院里都没人知晓。”
“大帅这话说得,难不成这夜风就能冻死我?”时怀川噗嗤一笑,面对面的瞧着他:“雪地里跪一宿都损不了我,别说这恼人的夜风了……”
眼尾泛着红,嗓音黏糊糊的透着软。
整个人弥漫着醉意与桂香。
可偏偏说话又像是清醒着,很认真很认真的要掰扯个明白……
顾修玉抬手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胡闹。”
声音醇厚,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听着,甚至除此之外还能感觉到他说话间胸膛起伏的频率与暖意。
这暖意,鬼使神差的让时怀川想靠近。
想仔细听听,藏在下面的心跳声,所以他往前迈了一步,直接贴上了他的心口。
咚咚——咚——咚咚——
顾修玉多年来行军打仗,从而警惕性很敏锐,对于他的突然凑近,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将人扯开,用了超乎寻常的耐力才将手僵在原地,然后慢慢垂下,将手背在了身后。
“宁少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时怀川应和了一声,丝毫没有从他心口起来的打算,“这是我的宅子,我想看花或是看墙,重要吗?”
“那宁少爷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嗯……在对落入我院子的小蟊贼搜身,听听是否会感觉到羞愧?”
时怀川仰起脸,扯开唇角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神色,一切都像是理所应当。
“那宁少爷听到了什么?”
“听出来,顾大帅深夜来访别有所图,而且所图不小。”
说话间,他大着胆子的用眼神沿着他的下颌,划过咽喉,胸膛,直到牛筋腰带的皮扣之下,还不等看个明白,就陡然被人一把扛起,光着的脚离了地。
幽深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那宁少爷可懂,该如何伺候别有所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