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掌柜的讪讪挪开目光,低着头闷声半晌:“顾大帅,那边贵客姓李,那架势,不是霜清园能得罪的……”
他的话音刚落。
副官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和顾修玉交换了一番眼神后,只听得戏台另一边的楼梯上,响起一连串步伐统一的脚步声。
浑厚如山中坠石般的嗓门也随之响起:
“川老板如此大架子,咱只好亲自来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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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吼,修罗场的节奏?
时怀川撑着身子在背后的双手纠缠了半天,根本拆不下这领带,只好就这么反绑着双手的凑过去,坏笑恶劣道:“大帅可是要相让?”
“这就是你想看的?”
顾修玉惩罚似的在他侧腰捏了一下,将衬衣整理了一下,勉强扣回几颗尚在的扣子,打开半扇门,冷眼瞧着从楼上下来的一行人。
将屋里的宁洧川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哦?督军府的顾大帅原来也在此处,难不成也是找川老板的?”楼上下来的人穿着一身藏青色制服军衣,腰上鼓囊囊的挎着家伙什。
看到顾修玉,似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
西平军笑面阎罗的称号,属实不假。
顾修玉同样一身冷冽匪气的瞥过去,瞳仁微暗,“李大帅丧子之痛刚过一月,怎就又起了听戏的心思?”
“川老板呢?”
李辅兴开门见山,只不过在听到丧子之痛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笑容僵硬了片刻,差点就要伸手去开枪套。
真动了枪或许顾修玉还会高看他两分,敬他是个好父亲,可李辅兴偏连这般羞辱都忍得下来,这就令顾修玉不得不警惕,警惕着养虎为患。
只听得他轻嗤了一声。
低头剪开一截雪茄,夹在指尖用手指点了点烟管,副官上前拿出打火机为他点燃。
顾修玉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川老板今儿是我瞧上了的,李大帅若有事不如改日请早。”
说着肩膀微微往边上一侧。
将身后花了妆绑起双手的宁洧川露了脸,狼狈的样子,泛红的眼眶以及微肿的唇,不似严令词正的王宝钏,更像是那醉了酒的贵妃被搅了好事。
李辅兴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脸色一沉,神色不善的盯着顾修玉,这厮明显就是故意找他不痛快来的。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顾修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将宁洧川扯过来抗上肩膀,扭头和掌柜的吩咐:“收拾出来你们川老板的屋子,咱今儿就在这歇下了。”
径直从李辅兴面前离开。
活脱脱一副强抢民女的山寨土匪架势,不,是准确点应该是,强抢民男。
督军府还动不得。
李辅兴冷冰冰的看着两人背影,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将眼中的凶光给掩了去,带着人转身走了。
犯不着为了一个戏子大动干戈,毕竟还不是和顾修玉算总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