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走下火,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顾修玉摆摆手,副官转身往外退了三两步,抬手朝天放了一枪,没多久,街上四散的行人里有好些个脱去外面罩着的寻常布衣,整齐划一的站在了顾修玉身后。
顾修玉昨夜在霜清园歇下。
副官便将亲兵小队都喊了过来,换装易容的守在霜清园周围,任何一点危险都不可能放进去。
能放进来的,只有那要打的出头鸟。
就是没想到,这只鸟姓李。
顾修玉带人进了霜清园,关上门,顾修玉拥着宁洧川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仰头若有所思的瞧着李辅兴。
“李大帅迎客如此隆重,倒是显得咱不会做人了。”
李辅兴冷哼一声。
昨天夜里他连夜给督军府去了电话,从电话里得知西南的局势不稳,督军孤立无援,料想也没有闲心再来给顾修玉撑腰。
既如此,扒了牙的老虎不过就是只猫。
“顾大帅难道是这红纱帐呆的久了,连来此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听说你来泗古城可是惹了不少的事……”李辅兴面色冷沉,丝毫不将他身后这点人放在眼里。
顾修玉面不改色,垂眸把玩着宁洧川的手,似是能将这十指给盘出花来,淡声道:“李大帅这是要管起顾某人的私事了?”
说完。
靠在宁洧川的耳边,浅声低语:“一会动了手,自己找机会跑,记住了。”
时怀川点了点头。
心底却有着另外一番盘算。
李辅兴今儿个来闹将这一场,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不过换种思路倒也算是送来的一缕东风,毕竟跳出来的明枪总比躲在后面的暗箭要好收拾。
“私事?顾修玉你说来筹集军饷,如今却与戏子厮混,令督军在西南腹背受敌,这就是你说的忠心不二?”
李辅兴打起为督军府鸣不平的旗帜,为的就是折了顾修玉这杆子枪。
顾修玉不做辩驳,似是默认了。
李辅兴见此追的更紧,忽而矛头一拐,看向靠在顾修玉怀里的宁洧川,没好气的试探道:“川老板,听闻你是这霜清园的角儿,那这些人的性命可就全在你一念之间。”
时怀川敛眸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几排人影,脸上霎时淡去血色,抬起头,眸色似乎有些挣扎:“李大帅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杀了顾修玉,他一命换这些人的性命存亡。这笔买卖岂不划算?”
李辅兴扯出一抹冷然笑容,仿佛在看一出绝佳的戏码,就这么简简单单了结顾修玉,不如让他捧在手心里的爱宠动手来的更有意思。
顾修玉向来是冷心冷情惯了,却在来了泗古城后一改常态先是捧着个宁家少爷,现如今又来宠着个伶人戏子。
能让他这么快转了心思的,这川老板想必是他特别看中的人。
那么,被这样的人背刺,那该有多绝望?
绝望的模样又该有多好看?
“李大帅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时怀川抬手推了推眼镜,低头垂眸笑了笑,“我不过是个伶人,也就会唱个小曲解解闷,说到杀人……”
咔嚓——
金属眼镜腿和镜框衔接的位置被掰断,断口被压在顾修玉咽喉,时怀川抬起眉眼眷恋的瞧着他,慢声说着:
“说到杀人,这点小事还不是有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