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川用食指和中指勾勒着他食指两侧的线条,沿着他的指缝轻轻划动,见缝插针般钻了进去,指腹搭上他的手背。
全然不管无名指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两条细长的血线,在与手掌相连的位置,如同一圈被绑上的红线。
“原来,大帅将我查的这般仔细了?”
时怀川扬了扬眉尾,将扯来只为贪玩的柔弱皮子全部撇下,恶劣的透露出一丝近乎痴迷的狡黠笑意:“卒子过河亦可吞帅,大帅难道不记得了么?”
越过他肩膀的左手攀上肩膀,指腹沿着肩章滑向胸膛,在心口位置停下缓慢的打着圈,高贵优雅的如同被取悦的猫。
扬起下巴,在他耳边低喃:“宁家人算计我来替嫁,我又如何不能算计他们呢?至于李少帅,算是个意外收获,不过,这何尝不能算是我给大帅的诚意呢?”
“看来,你还不只是财迷。”
顾修玉缓慢收紧雪茄剪,冰冷的刀刃逗留在手指残留的血线那一圈,然后停下,看着殷红的丝丝血迹沾上刀刃,眼神中全然都是宠溺的柔情。
痴疯的笑着开口:“哦?此话何解?”
如同被取悦的野兽,缓缓舔过尖利的獠牙,看着已经按在掌下的猎物,不着急吞吃入腹的逗丨弄丨着。
“大帅意在泗古城,所以这原本的四家自然是越乱越好,我说的对吗?如果这场婚事达成,董、白、宁三家将拧成一股绳,天平彻底倾斜,这并非是大帅想看到的对吗?”
他的眼神在顾修玉的侧脸上竣巡了一番,微微启唇,抬起肩膀轻咬在耳垂,感觉到他压抑沉闷的呼吸节奏,牙齿缓缓轻磨:“爷,手疼……”
顾修玉突然笑的开怀,眼底蔓延开几分涌动的躁意,松开了雪茄剪任由它落在木地板上,响起咚的一声。
他握住宁洧川染血的手,舌尖扫过淌下手掌的血水,酥痒与刺痛并存,阴戾而深邃的眸子酝酿着捉摸不定的压抑情绪,“可有吓倒了?嗯?”
时怀川像是报复一般,重重在他耳垂又咬了一下,然后学着他的动作,用舌尖将铁锈味的血水吞进咽喉,笑吟吟的说着:“不怕,我对爷还有用。”
“不止有用,甚至都有些喜欢你了……”
顾修玉扣着他腰身的手下移,在他臀上拍了一下,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打横抱起漂亮的战利品,起身离开。
将李祥推搡进车子交代人送出城的副官,此时正好回来,拿起搭在手臂的披风以及桌上的手套,捡起地上留着血珠的雪茄剪默默跟在了身后。
时怀川故意用受伤的手勾住顾修玉的脖子,残留的血腥味道咋提醒着他刚刚的怀疑,然后歪头蹭了蹭他留着牙印的耳垂:“大帅这是愿意继续被我算计了?”
“就你这点小心思,继续算计吧。”顾修玉在生死线上滚过来的人,阴谋阳谋碰到过的不少,但是这般堂而皇之说要算计他的,只有这漂亮小猎物敢有这个胆子。
他本只想收拢这泗古城,只是为了军饷物资,却没想到随手这么一圈,就圈住这么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不亏,此行一点都不亏。
没有了车子,所幸拿了银元的人力车夫在霜清园边上候着,两人乘坐人力车回到小白楼。
车夫的脚力很稳,略微的颠簸让时怀川靠在顾修玉怀中迷迷糊糊的打起盹,下意识的在他颈边蹭了蹭。
柔软略长的发丝扫过脖颈,令顾修玉眼底的躁意越发轰然。
回了宅子。
顾修玉上楼刻意的放轻了脚步,将人抱进房间,轻柔的放在床上,解下外套和鞋子后掖进被子里。
白皙的手上一圈暗红的血线。
顾修玉看的顿了顿,转身出了房间,没多久拿着伤药又返回来,敛眸坐在床边,用棉球沾了伤药轻柔擦在伤口上。
可能是刺痛,让床上的人皱了皱眉。
在顾修玉要离开的时候,衣袖被拉住不肯松开,转身对上迷蒙的泛着水雾的眼睛。
“大帅,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