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君长老您和宗主一起下山除妖邪,却出了事,经脉尽毁,其实并非全然是妖邪作祟。”
时怀川闻言。
像是有了兴致般坐直了些,却又在看了看他之后按捺着靠了回去,自以为没有被发觉,轻轻的“嗯?”了一声。
并未开口多问,垂下眼眸,指腹有意无意的抚过手腕。
“君长老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苟濉之眼尖,发现了时怀川的小动作。
心想着只要有在意的点,那就并非铁板一块。
只要能说动君遥川与自己合作,令白慕寒雷劫失败,自己再关键时候跳出来,留白慕寒一口气的同时,指证君遥川有意行刺宗主。
如此一来。
白慕寒雷劫失败必然元气大伤,君遥川则会因为这个罪名而千夫所指。
只要这两人倒了。
而自己又救宗主有功,这玉枢宗不还是自己说了算?
“自然是……算了,已经过去了。”
时怀川先是口不择言的说了半句,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语气放低了些,一副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苟濉之听他这么说,只好叹了口气:“也是,三百年前君长老和宗主感情甚笃,自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宗主在君长老的饮食以及药物中分别都添了一物……”
“……别说了!”时怀川眉头皱紧,不忍再听。
站起身来就要往殿内走去。
苟濉之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也站起身来,加重了语气扬声道:“那两种东西单用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可若是混用,将令人真气沸腾,燥热不安,只要一动内力便会走火入魔经脉受损。”
时怀川僵立在原地。
垂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抠进掌腹之中,手心冒着冷汗,整个人压抑着在隐隐颤抖。
苟濉之明显感觉到君遥川的气息变得有些杂乱,他的心底欢欣不已,只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担忧的表情,关切的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要去扶。
啪——
他的手被转过身的时怀川给拍开。
时怀川眸底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之色,压抑着情绪的身躯几乎快要站不稳,就像弱不禁风的枯树枝在摇摇晃晃。
死死盯着戳破实情的苟濉之,厉声呵斥道:
“我说了让你休要再提!”
苟濉之见他发怒,当即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着:“君长老勿怪,我只是不想看你蒙在鼓里,还要对白慕寒感恩戴德……”
“滚,滚出去!”
时怀川抬手指着他,眼神狠戾的恨不得撕了他的皮,微微泛红的眼眸中,瞳仁闪烁,似是用了很大的心神去压抑自己的情绪。
是不是很生气?
那就对了。
生气就会在乎,在乎就会报复,只要君遥川对白慕寒有了怨,何愁计划不成?
苟濉之眯了眯眼,心底笑开了花,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山露水。
恭敬叩首道:
“君长老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我这就走,等君长老气消一些我们再谈……”
说罢,挥袖收了光罩。
却在下一秒,被沉重而蛮横的威压给震慑的喘不过气。
“敢欺负师尊,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