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畜生还想怎么样?”
“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畜生,孽障,不得好死……”
白琼蕊撕扯着压住她的鲁竹,一句接着一句不堪入耳的嘶吼从她喉咙中挤压发出。
“松开她。”
时怀川随意的摆摆手,饶有兴味的斜坐在主桌旁,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上,懒洋洋的掸了掸长靴。
轻声细语的说着:
“原来大奶奶也会痛苦啊,难怪说母子连心。”
“董家的坟地据说就选在城西,钉进棺材的大少爷会随着棺材被埋进土里,呼吸不到空气而慢慢的憋死。大奶奶与其在这骂我,不如抓紧时间去救人,算起来你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白琼蕊被松开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朝着宁洧川扑过来,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却在将要碰到的时候,听到了他的话。
白琼蕊将要落下的手骤然停在了半空,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怀疑着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时怀川随意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若是不信,大奶奶也可在这冲我泄愤,和我耗着。不过那样的话,令郎的死便算是死在你的不作为上,等同于,是你杀了他……”
时怀川抬眼看着她。
笑意浅淡的萦绕在嘴角,却令白琼蕊心头发寒。
越过屋檐的阳光从天窗中落下,斜斜照进厅内,时怀川的影子被光亮拉的很长,影影绰绰的晃在主座背后的雕花石壁上,宛若从无边深渊爬回来的恶鬼一条……
“宁洧川,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琼蕊瞪大了双眼怒吼着,愤愤不平的垂下手。
迈开腿朝着宅门外奔过去,没有了平日作为大奶奶当家做主的仪态,更像是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狮正处在崩溃边缘。
时怀川目送着她的背影,慢悠悠的低叹一句:“……随时恭候。”
说完。
招了招手,将鲁竹和沈娄喊到身边,吩咐道:“麻烦你们帮忙去将老爷子请出来,还有,这宁家的地契印章以及账本什么的,只要是重要的都搬出来……”
这宁家,也该换换头顶那片天了。
“是。”
沈娄谄媚的弯腰领命。
鲁竹虽然疑惑的皱了皱眉,不过依旧还是服从命令的点了点头,带了一半人马去了后院。
没多久。
宁家宅邸里随处可听惧怕恐惧的尖叫声……
时怀川听到这些动静,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倦懒的窝在阳光下的模样,就像打呼噜瘫在墙头的猫。
而且是一只满肚子坏水的那种。
顾修玉瞧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从门房里推门走了出来,把玩着手中的雪茄剪,扬声道:“邀请我过来,却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没有吗?”
时怀川听见脚步声停下,这才掀开眼帘,将潋滟的危险给掩了下去,乖巧含笑的说着:
“顾大帅英姿不凡,光临此处令宁府蓬荜生辉,瞧,跟你亲近,咱这脸上也有光不是?”
“这般光景,倒是令您见笑了……”
像是要印证一般,时怀川抬手指了指落在他脸上还没被遮挡完全的光点,眼眸澄澈,认真而崇拜的看过去。
顾修玉将雪茄剪换了只手,然后捏住了宁洧川的下颌,将他的俏脸扬起,弯腰像是认真要瞧个明白似的凑近了些。
意味深长的低言:
“当真有光?如此,不若今晚便进屋伺候,爷补你场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