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坐船的人说邻村的二傻子一家都被杀了。”
“还有他旁边的好几户,也都被杀干净了,就说他邻居家的那个姑娘,本都嫁出去的人了,昨天正好带着孩子回乡,大人小孩全都没了,作孽啊,那叫一个惨……”
村里划船摆渡的牛二回村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
老村长低叹了一口气,背过手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转头和牛二说:“去将川小哥儿找回来,有事要和他说。”
“哎,好的,村长,咱这就给你喊去。”
牛二常年在这临海的几个村子周围摆渡,渡口的那条破船便是他家的,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和时怀川熟络起来,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救了庆春回来的年轻人。
懂得那么多他们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手上功夫还比那隔壁村卖艺的都要好,就是可惜了,脸色总是瞧着像是有病的泛黄模样。
时怀川正带着村里人在村子的另一头的开阔地上练枪。
没有靶子就拿草垛子摞起来练,或者是一起去打猎时候用山里的活物来当靶子练。
同时在这的这些天,他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山林里如何辨认方向,下水如何捕鱼,亦或是,哪些果子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有毒的……
“川小兄弟,村长找你回去呢!”
牛二的大嗓门一喊,惊了那差点落入圈套的兔子,一蹦便蹦了老远,耳朵一抖,兀自藏进了那林子里去了。
没能捉到兔子,几个猎户只能无奈的撇撇嘴,回头略带责怪的眼神扫了过来。
“咋了嘛,一个个都这么瞧着咱?”
牛二性子直,藏不住话头。
更别说都是同村的自然也都没什么拘束,上前随意的搭在其中脸色最差的两人肩头,张罗道:
“都别客气,今儿个渡船顺手捞了一网子的鱼,一会都去我那拿条回去吃啊,川小兄弟你太瘦了,一会我给庆春家多送些过去,让庆春他娘好好给你炖了补补……”
时怀川笑着摆摆手:“牛二哥,我这身板吃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留给庆春他们吧……”
一行人回了村。
大伙兴冲冲的去牛二船上分鱼,时怀川则一个人拐去了村长家,刚进院门就瞧着老村长坐在屋门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本就沟壑深深的眉头更是皱的能夹死苍蝇。
“村长,你找我?”
时怀川走到他旁边的磨盘边,斜靠在石磨子上轻声问着。
村长听见他的声音这才抬头,又抽了一大口之后,哑着嗓子的将牛二刚刚和他说的消息又重复了一遍,“川小哥儿,这都赶上屠村了,你说什么人这么凶?做出这种事来也不怕天打雷劈?”
“村长,这二傻子既然和倭寇关系好,又怎么会突然惹祸了呢?”时怀川明知故问的缓缓开口。
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却又让人看不清底细饶有所思的顿了顿,低声说着:“不过这杀光抢光的手法,倒是和倭寇相似,莫不是他们之间闹起来了?”
他没有说来村子里的那些倭寇以及二傻子都已经被他杀了的事情,庆春那边也没有说,所以村里的人只当他们被揍了之后便已经离开了。
毕竟二傻子来村里是带着倭寇来的,所以现下听说二傻子一家都出了事,自然下意识的也不会往倭寇那边去想。
而时怀川只需给出一个引子……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老村长垂下眸子吸了一口旱烟,哑着年迈的嗓子,缓缓说着:“杏丫的事情,邻村不可能没旁的人知晓,若是万一……我这一把老骨头的不怕死,可村里其他人,我想拜托给川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