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走进了院子,大豆正从里面跑出来。
林至清停下脚步,神情淡然:“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些怨他,可我心底却还是相信他。”
“林大夫这边!快进来!”大豆跑过来,直接拽着他走。
“吴奶奶!这是林大夫!来给吴爷爷治病来了!”
老妇人刚见一人背着药箱进来,都没敢抬头看,就赶紧起身上前要行礼。
林至清见了大步上前扶住她,让她坐下:“老人家不必如此,折煞我等,您快快坐下。”
老妇人听到他声音很是年轻,便抬头看,果真是个年轻公子,这般淡雅,气质出众,她真是第一次见,又慌忙低下头去。
“林、林大夫,我家老伴病很久了,一直不见好。我们只是胡乱吃了些草药,都一直不见好,劳烦林大夫帮看看。”说完就背过身去,伸手进怀里不知在掏什么,良久才转过身来。
“这、这是诊金和药钱,不够的话,还有的,我去跟张大哥借点。”
林至清看着一方白得泛黄的丝绢包裹着的那点碎银还有一串铜板,又让他想起在西边行医的日子。
“老人家不必了,我们林家祖上是定了规矩的,凡是付不起诊金药钱的,一律给我们杏林种上一棵果树便可。像你们离得远的,就自己在院子里种着便可。”
“这、这怎么能行呢?”
“这当然可行了,这是我们林家的祖训,至清可不敢违背。况且我们也不缺这点钱,这些钱对您来说有十分的用处,可对于我来说,可能一分也不到。我又何必去要它呢?难道老人家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怎么会,怎么会呢,您这般心善,我当然是信您的……”
“如此便好,要是您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林至清视线扫到屋脚那一小堆芋头上,笑着对她说:“您就送我两个芋头吧,我好久没得吃,怪馋的。”
老妇人看着那芋头,在看蹲在她跟前的这人,温柔和善,眼眶一热:“诶,好,好。我待会儿给您挑几个送去。”
“多谢。那我先看看吴爷爷。”
“好,好,我不打搅林大夫了。”说完想站起身来,林至清压住她的手,让她坐下。
“您在边上不打紧的,灼灼。”
赫连灼逡巡一周,发现了一张四脚的凳子,赶忙拿过来放到床边,林至清把药箱放在那不平整的小桌上,便坐到床边,给吴大爷把脉。
看完诊,林至清便给吴大爷抓了几包药,因为还要忌口,可他们又不识字,而且就算识字也不一定对的上号,他便给画了出来,虽然不是栩栩如生,但至少让人看了,也能辨别得出来。
老妇人对他感激万分,不仅给他装了好几个大芋头,还硬塞了好几个大红薯,才让他们走。小桑和大豆又兴奋地领他们去第二家。
他们是在一户患者家里吃的午饭,等都诊完了这七八户人家,刚好到了申时,屋外的日头还是很烈,幸好这里的树木多,也不会太晒。
林至清看见这林间,草丛里有不少草药,便想着采一些,孩子们非要跟着,说是帮忙拔药草,死活不肯回家。是的,现在又多了三个小男孩跟着,大牛,石头,小雀。林至清只好命令他们必须在自己身边十步以内,不能乱跑,更是提醒赫连灼要看着些。
孩子们按照林至清说的,拔好了几根,就急着跑过来献宝,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津津的,尤其是大牛。林至清掏出丝绢想帮他擦擦,他却飞快地跑开了,停住后便用自己的袖子用力一抹,还回过头来咧嘴对林至清笑,一口的大白牙。林至清也对他笑了笑,只好把丝绢又塞了回去。
赫连灼看着他们,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他走到林至清身侧,蹲下身子,道:“至清你笑起来一直很好看。”
“恩?是吗?我自己倒没见过。”
赫连灼用食指点了一下他嘴角,“你笑起来的时候,这两边会翘起来。”
“谁笑了嘴角不会翘呀?”
“大牛他就没有。”
“恩……的确,他那是咧开。”
“而且,不一样的。”
“恩?”
“你的,特别翘,都可以挂上两个酒壶了,好看。”
“难得灼灼夸奖,我回去一定好好照个镜子看看才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