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鹿谷戴上“哄笑之面”,离开房间查探情况。
虽然那枚金属假面十分结实,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看来那材质亦经过悉心钻研,并不仅仅是铁质之物。
先是盖住自头顶至面部的前半部分,而后闭合呈对开状的后半部分。稍加用力,闭合后半部的对接之处便可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将整个假面固定于头部——上锁装置就位于对接之处。
假面的内侧,整个头顶与额头一带附有充满弹性的软垫,用以承载大半负荷。而口鼻眼耳之处虽有若干充裕空间,但就算是恭维,也无法说那假面佩戴舒适。
最重要的是视野狭窄得令人郁闷。听力自然也受到影响。呼吸虽不那么困难,可自下颚至头后部的压迫感非常强烈、很不舒服。但稍稍戴上一阵,便会慢慢习惯这种不适感……
鹿谷刚要走到走廊上,便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
房间没有锁。
那与门把手呈一体的圆筒状销子锁,并没有安装如门锁般的内侧上锁装置。
这并非宾馆的客房,故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一想起带铁质格栅的窗子以及日向曾提及的“好似监狱一般”的字眼,就会觉得没有锁的房间略显不协调。
走到走廊上时,他又注意到门外一侧用大头针钉着写有“哄笑”二字的卡片。是担心客人弄错房间才做了这样的标识吧。
隔着宽敞的走廊,斜对面是小小的窗子。那窗子外侧亦可见到铁质格栅。
走廊的墙壁也是灰浆涂壁,地板也铺有与室内相同的大理石,但总觉得二者质感不同。虽同为大理石地板,但走上去就会觉得,走廊的地板石面打磨得很是粗糙。
这是怎么回事呀——此处也令鹿谷稍感不协调。
此时——
“哟,已经有人戴上假面了呀。”
走廊上响起一个声音。那是自配楼入口的小厅传来的。
鹿谷回头看去,只见那里出现了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与鹿谷身形相似,是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另外一名则是一身漆黑、容貌端正的青年。那名中年男子的相貌与鹿谷多少有些相似,但却留着大背头,硕大的鹰钩鼻下蓄有稀疏的小胡子。
“您是小说家日向京助老师吧。”
那名全身漆黑的青年问道。这与方才那声招呼并非发自同一人之口。
“啊,是的。”
鹿谷戴着假面,战战兢兢地打着招呼。
“据说外出时务必要戴假面,所以……”
“您够守规矩的嘛。”那名中年男子说道,“正确来说那规矩是‘与馆主相见时必须戴上假面’啦。”
“不过,会长并非仅仅于某处闭门不出。”全身漆黑的青年说道,“自出客房之时起便佩戴假面才是正确做法。”
“哎,这倒没错啦。”
中年男人点点头,笑容满面地径直走到鹿谷面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