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却觉得,夜空不及天空,没有云朵,只有黑暗,天和地之间冷冷的距离感,是那么的冷冷清清。
高处不胜寒,风把钟仪垂落在胸前的黑发都吹的冰凉。
“阿礼……我觉得这样会着凉。”
“不会。我抱紧你了。”
身上的长袍被拉紧,热度也从背后传递过来。
“阿礼,你比我厉害多了,以后也会比我有出息的。”
“谁说的。”
“我自己觉得。”
“小仪……”他良久不说话。
“怎么?”
“我如果去了繁城,便不会轻易回来。”
“……为什么?”
“……”
阿礼没有回答,过了很久,钟仪都打算说“我们回去吧”的时候,他回答了,他把钟仪转了过来,漆黑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坠落在了里面。
他说:“安都,会是我一生认定的故乡。而你,也是我一生认定的弟弟。这些,无论何时,何事,都无法改变。”
钟仪愣了一会儿,哈哈笑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说着散乱的笑话,嘻嘻哈哈地回家。
然而,这些快乐,就如同望天台上不着边际的谈话,随着冷冷的夜风,慢慢消散,最终不见。
钟仪知道,阿礼他,永远都看得比自己远。
一个布满星光的昨晚,便有一个阳光灿烂的明天。
今天艳阳高照,秋高气爽,他们用完早饭便送阿礼去文泰楼。
到场依旧没开大门,他们站在稍微空的地方等待。
早晨的阳光温度刚刚好,倾撒在花坛里,为祝纹的一袭白衣添了几分亮度。
钟仪欢欢喜喜地跑到祝夫子面前问好。
祝夫子笑眯眯地摸了摸钟仪的头,向爹爹行礼。
钟仪附在阿礼耳畔说:“这是我的夫子,王散因的表兄。”
阿礼听了,打量着祝纹。
阿礼一向很有存在感。
祝纹看了看阿礼,对爹爹说:“这位才俊便是您的大儿子?果真挺拔俊朗。”
爹爹笑的温和:“过奖。”
阿礼看了看祝纹手中提着的木饭盒,问道:“祝夫子来送散因兄?”
祝夫子微笑着说:“散因出门时要吃我做的午饭,可是我后来才想起文泰楼规定午饭是统一在楼内用的,所以来向他知会一声。”
钟仪和阿礼对视一眼,钟仪心想:王散因怎么会不知道?他昨天不是来考试了吗?
正想着,就听见一声独特的清冷嗓音:“表兄,你来了。”
祝纹连忙回头,一见来人,便莞尔:“正找你呢。”
王散因向钟函行礼:“钟叔。”
钟函笑笑,拍了拍王散因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