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明明灭灭的光在他身后,越来越远。
钟函走到马车前,问架马的人:“怎么不停在门口呢?”
架马的人没有回答。
他收了伞,踩上车辕,深色车帘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的食指上戴着一只祖母绿戒指,在夜里依旧闪着荧光。
钟函瞪大双眼。
那只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拖进车厢内。
马车一刹那奔出去好远,如疾风驶过,一瞬间街道上又恢复了空空荡荡。
只留下钟府的两只红灯笼在雪风里,明明暗暗。
钟仪正在看着钟礼和燕惠整理着行装。
不一会儿,突然传来仆人的呼喊:“夫人,白府来人啦。”
燕惠听见了,觉得疑惑,连忙下楼。
钟仪歪着头看着阿礼:“爹爹不是去了门口吗?”
钟礼道:“我们下楼看看吧。”
燕惠对钟仪说:“小仪,白四小姐邀你去白家做客呢。你去吧,反正你爹爹也在那儿。”
钟仪下意识地看向阿礼,阿礼一反常态,微微笑道:“去吧。”
燕惠拉着钟礼上楼了。
钟仪随着仆人走到门口,果然看见白家的马车停在门外。
白妗语掀起车帘,冲他粲然一笑:“愣着做什么,进来吧。”
钟仪进了马车,问她:“怎么想起来现在让我去做客?”
白妗语微微一笑:“今天下雪了,突然想起你了。”
钟仪顿了顿,道:“我爹爹呢?”
白妗语眨眨眼睛:“在弹琴呢,不过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和他们大人搀和在一起。”
钟仪问:“为什么啊?”
白妗语敲敲他脑袋:“你傻呀,我们白家的庆功宴那么多人,我们去做什么?还是,你喜欢热闹?”
白妗语的眼睛圆圆亮亮,有些蛮横的模样却莫名地让钟仪觉得可爱。
于是钟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你说的对。”
一路上,白妗语同他说了一些琐事,女孩子的心思细腻又跳脱,钟仪被她俏皮话逗乐了好多次。
快下车的时候,白妗语笑嘻嘻地说:“小仪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呀。”
钟仪不高兴了:“哪有你这样的,我哪里傻了?”
白妗语就咯咯笑着,不说话。
和白妗语相处,其实算是比较愉快的事情,钟仪觉得他的心情到现在为止一直不错。
马车停了,架马的人说:“小姐,到了。”
白妗语应了一声,拍拍钟仪:“走,我们到了。”
钟仪先下了马车,刚站稳地,一个雪白色的身影就扑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