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看着白妗语的眼中有些湿润,慌乱道:“你……你别哭啊。我……我明年就会来郧地看你的。”
他慌乱的模样带给白妗语一丝温暖。
白妗语微微笑了:“我知道。”
钟仪看着白妗语的微笑,她整个人融入在夜空中,周围星星点点的光芒微微闪耀——最美的一刻,定格在钟仪心中。
三天过后,钟仪一家同邹儒告别,坐着马车离开了郧地。
穿着淡紫色裙装的少女远远看着那辆马车离去。
小仪哥哥,我会等着你的。
她墨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白妗语人生中的等待,似乎就是这一刻开始。
钟仪回家之后,就开始认真地练习他的琴。
爹爹去了希宫,娘亲说宫廷琴师的赛事都在希宫举办,南楚的都城——希宫,天子脚下,繁荣瑰丽,想到这里,钟仪问娘亲:“王叔去希宫当官了吗?”
燕惠脸色微变,微笑道:“自然,你爹爹这次去也能看望他一番。”
钟仪想起,前些日子王散因的确是来过了一趟。
自顾自地翻起了琴谱,燕惠在一旁坐下,微笑的看着他。
钟仪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娘亲,你看着我做什么?”
燕惠掩嘴笑了:“小时候牵着你上街,都说你长得像你爹爹,如今我瞧着,眉眼倒是有些像你外公。”
“外公?”钟仪有些疑惑:娘亲和外公外婆关系似乎不是特别亲密,也只是偶尔提起他们。
燕惠的笑容淡去,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仪,其实娘亲当初嫁给你爹爹,外公他们是不同意的。”她的眼眸带上几分忧郁:“当时,外公喜欢家中一位远亲,似乎也算是我的兄长,是一位很优秀的剑士……不过,我执意嫁给你爹爹,他们拿我没办法,但还是同意了。”
钟仪安静地听着,认真道:“娘亲很喜欢爹爹吗?”
燕惠道:“当然是了,”她微笑着说,“即使和家里有些不愉快,但是,现在已经变好了许多,上次托阿礼送信给他们,阿礼说外公外婆希望我们今年去河城过年。”
钟仪立马说:“好啊,爹爹肯定愿意的。”
以往,都是娘亲一个人回河城的。
燕惠笑了,搂着钟仪,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道:“娘亲真高兴,你和阿礼这么乖,外公外婆一定喜欢你们两个。”
钟仪闻着娘亲身上的淡雅芳香,心中也想起了阿礼。
什么时候才过新年呢?
不久之后,传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件事,钟函在希宫传来了书信,他已经顺利地通过了考试,达到了琴师的顶层——宫廷琴师。
第二件事,阿礼得了阚元阁秋季测评的第一名,得到了教士的认可。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钟仪的身高慢慢到达了桃花树的一个新刻痕。
花田的毛又开始掉了,不过过了几个月又慢慢长了起来。
院子里红花谢了,黄花又开,季节更换,转眼又到了冬天。
今年的雪下得不大,一家人正坐在马车上说说笑笑,花田懒洋洋的趴在地毯上,缩在火炉旁边。
温暖的车厢里,钟仪兴高采烈地拆开钟礼寄回来的信。
“喜得假日,已出发,不日于河城见面,勿念。”
钟礼的信一向简洁,钟仪念完,便道:“我们还有几天到河城?”
燕惠说:“估摸着,大约还有七八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