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惠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小傻瓜,你要珍惜机会,去琴师之乡多熏陶熏陶不好吗?”
钟仪把头埋在燕惠怀里,不作声。
二月九日晚,凉月凄冷。
祝纹如约到来,可是来的却不止一人。
站在门口迎接的钟仪觉得压力山大——此男子面无表情,墨黑长发高高冠起,五官精致,眼若寒星,穿一袭紫色毛裘,身材高挑修长,无奈气场太冰冷,在寒冷的冬夜更让人觉得不好接触。
祝纹微笑:“小仪,原谅他不请自来。”
哪敢呐。
钟仪脸上堆笑,看着那冷冷的目光,僵硬道:“散因哥哥,好久不见 。”
“嗯。”
祝纹歉意地看钟仪一眼:“我们进去吧。”
“好的。”
王散因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沉默不语。
钟仪心想:平日在书院也不怎么碰到,怎么人家就越长越帅了呢?
进门之后,王散因和祝纹并排走在一起。
钟仪一看,乐了:身为表兄的祝夫子比王散因矮了一个头。
所以身为哥哥的阿礼比自己高很多,也是可以宽恕的了。
围在桌边都是熟悉的面孔,听说大胡子去外地办事,便没有邀请他了。
奇怪,韩王爷好像很久都没有来了。
不过这话钟仪从来没有提起过,前年的时候,阿礼曾说爹爹和韩王爷有了争执,不像原来那么好了。
可是,就算是朋友之间的争执,也应该互相谅解了吧?
钟仪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吃饭的时候花田一直黏糊在钟仪旁边,这几天它都是这样,估计也是舍不得钟仪。
送走了王散因和祝纹,钟仪一直缠着钟函和燕惠,直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阁楼。
燕惠看着钟仪抱着花田的身影越走越远,叹息道:“孩子都长大了。”
钟函搂着她削瘦的肩膀:“他们总会回来的。”
晚上睡觉,钟仪将花田搂在怀里:“花田,我走了之后不要想我,乖乖吃鱼,要开开心心的。”
“喵——”花田耷拉着耳朵。
钟仪闭着眼睛,感受着花田的温度,想到这是最后一晚 ,心底就闷闷的钝痛。
阿礼,他每次离开之前,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受?
钟仪不知道,他以为今晚睡不着,自己却挨着花田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钟仪是被花田“踩”醒的,它用小白爪子在他胸前踩来踩去,叫他起床。
他一把抱住了它。
这时候天还早,燕惠却已经做好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