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血红面具突然单膝一跪,向他行礼,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其余人同样单膝一跪,向他低头,齐声重复了刚才的话。
钟仪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不解:他们的发音很古怪,与其说是方言,倒更像是另一个民族的语言。
血红面具起身,手一挥,出来一个带着白色面具之人,他行礼后,道:“亲王,请由属下带您回去。”
这次是正宗的南楚话,可惜话的意思让钟礼觉得蹊跷。
钟礼不动声色道:“或许,你们误会了什么。”
白色面具用陌生的语言说着什么——他们不是南楚人,钟礼意识到了这点,不露痕迹地握紧了剑柄。
血红面具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走上前来,钟礼紧绷着身体,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只见血红面具在几步之遥处站定,双手将羊皮展开,放在地上,接着退后。
白色面具道:“亲王,属下知道您心中疑惑——这是王的亲笔诏书,属下奉命带您回宫。”
钟礼并不看那羊皮,只是道:“回宫?回哪儿去。”
白色面具回答:“您是我们北晋的亲王,自然是回北晋皇宫。”
钟礼道:“我是南楚之人,想必你们寻错了人。”
红色面具说了几句,白色面具听完,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自然小心谨慎,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还是找个地方让亲王歇息再说。”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纷纷上马,钟礼也翻身上车,架马大叔心惊胆战地看着钟礼:“你……”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个东西迅速飞过,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钟礼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脖颈喷出鲜血,翻倒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如闪电般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恭敬地请钟礼上车。
钟礼咬紧了嘴唇,掀开车帘进去。
尔后,马车依旧疾驰,十几匹快马就包围在马车周围,牢牢地锁定住马车。
官道上遗落一具尸体。
月亮隐在了云雾之后,夜,变得漆黑一片。
几日之后,繁城天晴,一家客栈里。
钟礼坐在桌前,面色阴沉。
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仔仔细细地看着一封书信,片刻后,他微微一笑,道:“亲王,您这封信恐怕还是不行。”
这声音,就是那一夜带白色面具之人。
钟礼面无表情道:“为何?”
那人道:“藏头露尾,求救之意。”
钟礼抿唇。
那人笑了,又抽出一张信纸:“还是请您再写一封。”
钟礼无法。
他之前故意写出与平常不同字体,结果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仔细对照,钟礼一瞥,猛然发现那是自己平日的笔迹。
很快,那人笑眯眯地让他重新写。
藏暗语,套格式,做记号,甚至用上了阚元阁的暗号,居然都被这人发现。
这伙人不可小觑。
这次,那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喊道:“老四,行了。”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
钟礼冷笑:“你们倒真是神通广大。”
那人笑道:“亲王抬举,老四擅长易容。”他将信装进信封里,递给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