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有些疲倦:“乖,花田睡觉。”
“喵——”
细微地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钟仪睡着了,梦见了钟礼,他长得更加英俊了,花田在他的怀里,猫眼圆亮圆亮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钟仪。
钟礼笑了,转身。
钟仪道:“别走!别走!”
猛然惊醒,他四处环视,发现,花田不见了。
钟仪到处找寻,依旧不见它的踪影。
他失望了,呆呆地看着一包还没有喂它吃完的小鱼干。
于是,他再也没有找到过它。
☆、第八十章 此去经年(一)
花田的丢失,对钟仪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钟函和燕惠都知晓后,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看着他们的小儿子默默地将前几日清洗过的猫食盆收走了。
那么钟仪正在做些什么呢?
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坐在床上,听着窗外喜庆的爆竹声响个不停,又有春节嫁娶的人家,更是将唢呐吹得十分响亮。
一连几天,钟仪都待在小阁楼里,看看书,练练字,似乎总是出现了幻听,听到熟悉的“喵”,有的时候就会惊喜地睁大眼睛,立马回头去看,结果却总是相同的——地板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猫窝躺在那里。
偶尔也做起了梦,不过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想念的,想要他们回来自己身边的人,还有事物,都离迷离的梦境远远的,似乎躲起来,故意不去见他。
终于,有一天,天气晴朗,一扫之前的风霜雨雪。
钟仪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他想叫园丁过来送铲子,后来才想起来,园丁早就被辞退了。
燕惠的病情总不见起色,又或者是好一些,然后再过几天,又加重一些,药材都是用好的,才勉勉强强地维持着燕惠如今孱弱的病体。
云英书院里的老头子很多,大多是喜欢倚老卖老,论资历,论年届。
钟函年轻,却又有才华,平日带人和气善良,招了人嫉妒,钟函自从燕惠生病之后,分了心,被那些老骨头抓住把柄训斥了一顿。
似乎这些还不够,一点也没有念什么情分,钟函一日早早去了书院之后,发现自己的书房门被锁起来了,再后来,才传来了姗姗来迟的消息,说是钟函被书院辞退了。
钟函听了,没有做声,安安分分地收拾了琴谱和书籍,将书房从头到尾地打扫干净后,关上了门,从此,再也没有去过云英书院。
钟仪是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钟函寄过来信上总是提起好的,有着希望的,全然没有提起自己被排挤,被辞退,燕惠依旧在生病等等。
钟仪问钟函:“那,爹爹以后打算做什么?”
钟函放下毛笔,侧头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神色平静:“以后吗?可能还是会去找个书院做夫子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澜沧书院的,就是你哥哥……”钟函顿了一下,钟仪反而没什么表情:“那恭喜爹爹啦。”
钟仪冲爹爹微微一笑:“我就知道爹爹总会有办法的。”
钟函也笑了,却又将信收回了抽屉。
钟仪对此略微有些疑惑。
尔后想到了钟礼,钟仪心里面依旧是难过。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钟函执笔,看着小儿子有些孤寂的背影,话语脱口而出:“小仪,阿礼,阿礼他可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