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大哥牙花子都笑出来了,“哎呦,那感情好,咱往后就是一个村的啊,我瞧着你们看着不一般,是读书人吧?咱村里可算是来了厉害人。”
林舒城:“诶对,我儿子念过书。”
两人就在那天南海北地聊,从今往后可以教他家孙儿认字到北边吃啥穿啥,外头情况如何。
还顺便打听清楚了村里的情况,哪里能捕鱼哪里能靠船。
正聊着呢,捕鱼大哥他儿子,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一把将他爹拉走,用当地的方言说:“哎呦爹,你和他们说话作甚?哎呦,那日你不在,村长说了,往后咱不能和外乡人说话,特别是往后要搬过来的那些人。”
说着,那后生还左右看看,瞧着没人,松了口气,赶紧将他爹拉走。
林舒城便知道,每个村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排外,但村民倒是不会太过分,顶多不和你家来往,也有心善热情的,像是刚才捕鱼那大哥,瞧着他俩像是读书人,还能主动露出善意。
可是从未见过这种直接把敌意摆明面上的,连样子都不装一下吗?
林舒城和儿子对视一眼:“这村长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咱过来占了他的利益?”
林雪青想了想说:“我猜是两者都有,只是我们进村能占他什么利益,那么大片海咱还能把鱼全捞上来不成?”
两人也不再琢磨古代人奇怪的脑回路,径直进村,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那些荒地和林地。
在他们看来,那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村里的房子很是简陋,家家户户门口晒着几串干鱼,一个个渔民身上都穿着带补丁的破衣服。
你说都穷成这样了,还担心别人惦记你们东西,那不是扯吗?
林书城走到一间稍微阔气一点的房子面前,这间房带院子,还是青砖瓦房,看起来和村里格格不入。
院子门没关,林书城敲了敲门,院子里正在扫地的男人看了过来,没什么好脸色:“你们是谁?来俺家干什么?”
他们态度不怎么好,林舒城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我是来找村长的,我们一会儿从北边来,在这儿已经落户了。”
院子里的男人骂骂咧咧:“北边来的?有毛病,来我们村干啥?原本咱这地就不够用,还要过来人分,一大早起来就晦气。”
这人说的是方言,还以为他们听不懂,骂得很难听,但林舒城能听懂粤语。
林舒城心情是相当无语,合着怪他们来占了那些荒地。
你说荒地为啥叫荒地呢?那还不是因为难以种农作物,所以才荒废掉,以前没见着云鹤村的人种,这会儿却是怪他们过来分地。
屋里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矮小的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出来,脸上表情不怎么好看。
这边是云鹤村的村长,陈大为了。
林舒城也收了笑容:“分给我们的地在哪儿?”
陈大为上下打量他,极为不屑,用蹩脚的官话说:“就那一片,你们分的山头在河对岸,从河边往南,便是分给你们的二十亩荒地,加上进屋子的地,一共二十五亩,老二去给他们把那些地圈出来。”
陈大为他儿子陈福喜便去带着村里人给他们丈量土地。
陈大为转身便准备回屋,似是想起什么步子一顿,将准备离开的林舒城他们喊住:“若你们要砍树盖房子,去河对岸的山头,别动村子里的东西,若一定要在村里砍树也行,砍一棵树,交一两银子。”
林舒城没想到这老头这么阴,河上没有桥,他们也没有船,没法去河对面他们分得的林子里砍树,想砍村里的还得收天价,这老头真不是东西。
林舒城也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见这老头实在不要脸,他便说:“既如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来我们村,要是你们走错了地儿,我们不小心误伤了,还望多担待。”
陈大为冷笑一声:“行啊,井水不犯河水,往后你们别求着俺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