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在胖子笑声初起的时候,就在第一时间把脸塞在盘子里起身跑路了。
正自快乐无比的张知秋忽然看见小张也是一副恨不能把脸放在桌子下面的模样,笑的极其嚣张的胖子终于有些尴尬了:“小张,对不起!其实我不是想要让你难堪的……”
小张的泪水终于扑簌而下。
张知秋好一阵手忙脚乱。
说到这里,张知秋是真的佩服人家这大机关人的风度与气度。当然,李观棋这种混在革命群众中的败类是除外的。
胖子这里这么起劲的闹腾,可即便是离他们最近的邻桌,人家也就是抬头扫了一眼,该干嘛还干嘛,连多看第二眼的兴趣都缺缺。
张知秋就亲眼看见,在自己笑的最为欢畅的时候,邻桌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也只不过是抬眼溜了一眼就把他当做空气视而不见了,连嘴里说话的频率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再远些的人,连溜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好。
真好。
张知秋其实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氛围:就是要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空气才好!
张知秋花了五分钟的时间,不但让小张姑娘破涕为笑,还成功地问到了小张的闺名和年纪:张吹水,今年芳龄十九。
“张吹水?”张知秋面容古怪地念着这个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古怪的名字。
“不许笑!”内勤张吹水悄然抬头,轻轻地咬着下唇:“你要敢笑,我就杀了你!”
“好!”胖子大义凛然地把这当做是小姑娘对自己的撒娇,坚定地说:“我绝对不笑!”
一分钟后,一直臭着脸的张吹水终于嫣然一笑,重又低下头去,还亲手替胖子打开一个伊利酸奶利乐包。
午饭后的张知秋居然以不识路这种烂的掉渣的借口约张吹水美眉去招待所小坐。
国家安全部头号女杀手红隼张吹水愉快地“上钩”了。
红隼的来历很奇特,十三岁之前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但在那年她被人推荐秘密参加了国安部的选拔,一出手就几乎打残了一个来自军中特种部队的高手;四年后学业有成第一次正式出任务,就是去美国追杀一个危害极大的国安部叛徒,其实部里原本对她的期望只是充当疑兵和做一次实地锻炼,但在其他三组人都先后失败之后,红隼却独立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之后两年里,红隼仅出了两次任务,都是在国外,一击得手,了无痕迹,成为国安部最为得力的“利刃”之一。
红隼张吹水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国家安全部第二总局内勤,而整个第二总局也只有副部级的局长刘江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李观棋是知道张吹水有个代号叫“红隼”的,但也仅此而已。
国安部的很多人都有代号,甚至是每执行一次任务都会有一个新的代号,许多人都因此而拥有过一个同样的代号。
所以局里一个小内勤有个代号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至于张吹水所言与自己“是平级”之说,李观棋只当这是小姑娘的玩笑话,心里还在惊叹:这么内向的女孩子竟也能说出这么有杀伤力的冷笑话!
但事实上,红隼确实是与这位国家安全部的明日之星是平级:一个十九岁的副厅级干部,一个充满神秘与矛盾的女孩子。
李观棋不轻不重地敲响了张知秋在招待所的房门。
没有应答。
再敲。
无人应声。
继续敲。
内勤张吹水一脸汗渍地开门了。
“你这么在这里?”李观棋一愣,目光立即锋利如刀。
张吹水在唇边立起了一根食指,悄然地让开房门。
李观棋立刻看到了正坐在迎面的沙发上、目光迷离的张知秋!
李观棋的手已摸到了腰上。
“刘局让我问他点儿事。”张吹水见状眉头一皱,轻声说:“进来,别说话!”
李观棋讶然地看着这个局里一向极为低调、内敛的小内勤,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一只手!”斜倚在沙发上的张知秋忽然说。
“唔,有些奇怪……”张知秋眯着眼睛,好像正在观察远处的一件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机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