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鸢仔细打量着那枚红玉扳指,“它不是一直带在你的手上?你、你送我了?”
“怎么,激动得不敢相信?”唐见春笑了笑,“也是,一个破杯子换了我一块玉,这买卖确实亏了。”
“啊。。。。。。确实有点激动。。。。。。”
唐见春看着她,“戴着,保平安的。”
“保平安?”
“小时候胸口被捅了一刀,我娘为我去庙里求的。。。。。。这么多年还没死,说明这玩意挺灵的,你好好戴着,我可不想你情报还没给我打探多少,人就死了,亏大了。”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沈鸢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此刻心里有多担忧,多不舍,他那些不肯表露的心思,在她面前都跟水一般透明。
有时候她会觉得,读心术很好,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坏。
比如,倘若她不知道他内心是这般害怕她会拒绝这份礼物,她也许真的会拒绝。
再比如,倘若她不知道他内心是真的担忧她的安危,她也许只会把这份关系当做冷冰冰的交易。
沈鸢将红玉扳指放进了怀中,冲他笑了笑,真挚道:“谢谢你。”
唐见春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子穿着单薄的中衣,裹着他的衣服,戴着他的红玉扳指,只露出一张纯真可爱的小脸,冲他笑得这样甜,清亮的月光在她身后温柔洒落,为她镀上一层银。
她站在月光下,而他站在黑夜里。
唐见春看着她,眸中意味
不明,“啧啧,你这感激的模样,也太像少女春心萌动了。。。。。。”
闻言,沈鸢收起笑容,瞪着眼凶狠地看他,一拳锤在他的腿上。
。。。。。。
前往北漠的路是漫长的、难熬的。
浩浩荡荡一行人昼夜颠倒,打马疾驰十多天,终于来到了北漠晋州的主县,桃县。
晋州虽大,但桃县却只是一座破落的小城池。从前修建起来抵挡外敌的城墙,此刻砖都没剩几块了,形同虚设,只能隐约窥见一些初建时的巍峨。
雨势渐大,阵阵轰隆雷声之下,整个天地浑浊不堪。
城门口,一堆穿着军服的士兵站得直直的,他们看起来经过一些稚嫩的训练,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冷得嘴唇发紫,却无一人退走。
桃县的县尉杨贤双腿打颤,直挺挺地立着。
县城之中,却是另一副景象。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百姓们在窗上探头探脑,看起来并无丝毫睡意。要说他们因为天色太晚,不出来接人,根本说不过去。
沈鸢没见过当地百姓对朝廷派来的军队如此冷漠过,她记得从前在边陲的时候,每每回城,百姓们都是趴在城墙上高声欢呼,恨不得两手两脚一起挥舞,欢迎朝廷军入城。
对比之下,沈鸢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头冷水。
受欢迎的原因是,朝廷军给他们带来了和平。
而不受欢迎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之前来的几波朝廷军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和平,甚
至可能带来了浩劫。
沈鸢看向他们。
“朝廷军入城了。。。。。。我们又没好日子过了。(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