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我师弟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祝由久迅速接上话茬,他看着萧行云,嘴角含笑,“是吧?毕竟这普天之下,谁能伤得了你?用如此危险的苦肉计一定是为了完成什么大事吧?”
萧行云不甚在意一笑,“嗯,确实是大事。”
“什么大事?”
“脱籍。”
祝由久脸上一阵茫然,看了杜良才一眼,得到了同样的表情,他反应了许久:“谁需要脱籍?”
“沈鸢。”
突然,一片死寂。
杜良才瞠目道:“你疯了?”
萧行云认真地思虑一番:“倒也算不上疯。”
萧三沉得住气,懂得隐忍,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杜良才怎么都不信。
祝由久在一旁神色风云变换,一点头脑都摸不着。
忽然,外面传来呼救之声。
“来人啊!”
“救命哪!”
这声音慌张无措,不似作伪。
一行人奔往声来处,四望不见,抬头见,却不是什么妖精鬼怪,而是阁楼一个年轻侍卫被一张巨网吊在了树上。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吊在了树上,他叫苦不迭。
见有人来,那侍卫猛地一喜。
祝由久正想着何人恶作剧至此,竟在阁门前闹事,等揪着了这人非得红黄蓝绿各给他来一道,给他点颜色瞧瞧!
忽而一阵轻灵的分枝踏叶之声逼近,院门前掠出一个浅色轻衫的小公子。
他年纪极轻,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身背一柄长剑,定定地站在
那里。
衣上刺绣精致无伦,在胸口团成一朵气势非凡的绿竹,闪着细细碎光。
萧行云暗暗打量着——这小家伙一定是林老头府上的。全檀州只有林府以清竹为家纹,自比竹君子,也自喻自己清正廉洁。
实际呢?恰恰相反。
林氏家风矜傲。
因着林老头是睿王府的门客,这些年来高高在上,家族强盛,更是把家中子弟养的个个横行无忌,稍次的家室就算被百般羞辱也只能忍气吞声,一般的乡下小户更是一百个惹不起。
祝由久也看出了此人来头不小,这节骨眼上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便低声下气道:“请小公子行个方便,放我们的人下来吧!”
谁料这小公子一点面子不给,悠哉悠哉地抱手道:“他就在这里挂着吧,本公子看着活人挂树上十分欢喜!等本公子看累了再放他下来。”
被这样吊在树上挂着,时间一长哪还有活人?那年轻侍卫心中害怕,哭出了声。
祝由久听见这小子口出狂言,心中不免怒火蔓延,奈何又不能拿他怎样,一肚子火也只能生生往下咽。